民宿的夜格外安静,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快斗蜷缩在被子里,眉头却紧紧皱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又梦到了三年前那个雨夜,父亲黑羽盗一出门前揉着他的头发说“等我回来给你带樱花酥”,可那扇门关上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梦里的场景不断切换,一会儿是父亲失踪后空荡荡的书房,一会儿是暗夜组织成员戴着那张熟悉的面具逼近,最后画面定格在观测站地下空间里的那封信上,黑羽盗一的字迹在他眼前模糊,渐渐化作一句“快斗,要保护好自己”。
“爸……”快斗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眼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我好像找不到你说的真相了……”他在梦里拼命奔跑,却始终抓不住任何东西,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无助,像小时候迷路时那样,只能站在原地发抖。
身旁的新一早已被他不安的动静惊醒。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快斗紧闭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新一轻轻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快斗的脸颊,就被对方猛地抓住手腕——快斗还陷在梦里,以为是危险靠近,抓着他的力道却带着一丝颤抖的依赖。
“快斗,醒醒,我在。”新一放柔声音,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皱紧的眉头,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不是危险,是我,新一。”
快斗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梦里的恐惧还未完全散去,蓝色的眼眸里蒙着一层水雾,看到新一的瞬间,他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放松,像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猛地扑进新一怀里,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眼泪汹涌而出。
“新一……”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未从梦中缓过的颤抖,“我梦到我爸了……他说要给我带樱花酥,可我等了好久,他都没回来……”
新一紧紧抱着他,能清晰感受到快斗身体的轻颤,还有眼泪浸透衬衫带来的微凉。他知道快斗这些年有多难——父亲失踪后,他一边要伪装成普通学生,一边要继承怪盗基德的身份寻找真相,永远用玩世不恭的笑容和利落的身手面对一切,仿佛没有什么能打倒他。可只有在这样的深夜,在无人看见的梦里,他才会卸下所有伪装,露出藏在坚强面具下的脆弱。
“他肯定是遇到了没办法的事,才没能回来。”新一的手轻轻顺着快斗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夜色,“你看,他把所有线索都留给你了,就是相信你能找到真相,能保护好自己,也能找到真正在乎的人。”
快斗在他怀里蹭了蹭,眼泪渐渐止住,却还是不肯松开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着新一的衣角:“我有时候觉得好怕……怕自己做不好,怕辜负他的期望,也怕……”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怕你会像他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这句话像细针一样扎在新一心里。他知道快斗看似洒脱,其实比谁都在意身边的人,父亲的失踪成了他心里最深的疤,让他连拥有幸福都带着一丝不安。新一收紧手臂,将快斗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我不会走的。”
他的声音坚定又温柔,一字一句都带着郑重的承诺:“不管是找真相,还是面对暗夜组织,我都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你不用一直假装坚强,累了就靠在我身上歇会儿,怕了就告诉我,我来陪着你。”
快斗的身体渐渐不再颤抖,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刚哭过的小兽,却直直地看着新一的眼睛,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眼前人的身影。新一伸手擦掉他眼角残留的泪渍,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以后做噩梦了,就叫醒我,别一个人扛着。”
快斗点了点头,重新靠回新一怀里,耳朵贴在对方的胸口,听着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不安渐渐被填满。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习惯了用坚强伪装自己,却忘了在新一面前,他可以不用做无所不能的怪盗基德,也不用做肩负使命的黑羽快斗,只是一个会害怕、会难过、需要人安慰的孩子。
“新一,”快斗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明天……我们去买樱花酥好不好?就像我爸以前答应我的那样。”
“好。”新一毫不犹豫地答应,手指轻轻梳理着他柔软的头发,“买完樱花酥,我们再去美术馆找金属片,一步一步来,不急。”
快斗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眼皮渐渐沉重。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噩梦,梦里是温暖的阳光,父亲笑着递来樱花酥,而身边站着新一,三人一起看着漫天飘落的樱花,画面温柔得让他舍不得醒来。
窗外的海浪声依旧,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快斗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在新一的怀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安稳,而新一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替快斗撑起一片天,让他不用再独自面对风雨,让他知道,他永远都有可以依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