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把天文台的石阶照得像铺了层碎银,快斗攥着新一的手腕往观测室侧门跑,掌心的汗浸湿了对方的袖口。方才躲避黑衣人的追袭时,他的右臂被流弹擦过,布料下的伤口正渗出血来,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跑一步都牵扯着刺痛,但他半句没提——只把新一护在更靠近墙壁的一侧,让阴影尽可能遮住那道容易成为目标的身影。
观测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时,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从中央的天文望远镜里传出来。新一蹲下身,迅速从背包里翻出黑羽盗一的星图手稿,指尖划过“星轨交汇于极夜”的批注,抬头看向快斗:“得把望远镜对准北极星,暗格应该在镜筒底部。”他话音刚落,就见快斗已经扶着望远镜调整角度,右臂不自然地贴着身体,白色外套的袖口隐约透出深色的印子
“你受伤了?”新一立刻抓住他的手腕,语气里藏不住紧张。快斗想往后缩,却被新一攥得更紧,只能勉强笑了笑:“小伤,流弹擦到而已,不影响。”可当新一掀开他的袖口,看到那道深约两指、还在渗血的伤口时,眉头瞬间皱起,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动作麻利地消毒、包扎,指尖碰到快斗的皮肤时,刻意放轻了力度:“下次再敢瞒着我,我就把你的扑克牌全换成普通纸牌。”
快斗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尖:“知道了,名侦探。不过现在得先找线索,不然我们今晚的伤就白受了。”
两人重新聚焦在望远镜上,当目镜精准对准北极星时,镜筒底部果然弹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没有潘多拉芯片,只有一枚青铜色的罗盘,盘面上刻着扭曲的星纹,中心嵌着一小块透明的晶石,在月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光。新一刚把罗盘拿在手里,观测室的门就被猛地踹开,戴着黑羽盗一面具的人站在门口,身后的黑衣成员举着枪,枪口直对准他们:“把罗盘留下,我可以让你们走。”
“你觉得我们会信?”快斗将新一往身后挡了挡,左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烟雾弹,右臂的伤口因为动作幅度变大,疼得他额角渗出冷汗,却依旧挺直脊背,“潘多拉芯片不在这,你们追了这么久,连目标在哪都没搞清楚,未免太没用了。”
面具人被激怒,抬手就要下令开枪。快斗抓住这瞬间,猛地将烟雾弹砸在地上——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他拉着新一转身就往观测塔的消防梯跑,身后的枪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金属梯上溅起火花。
“抓紧!”快斗踩着消防梯往下跳,右臂的包扎布很快又被血浸透,跑过转角时,他没注意到上方落下的钢管,只能下意识将新一往旁边推,自己却被钢管砸中后背,踉跄着摔在地上。新一立刻回头扶他,声音发紧:“快斗!”
“我没事……”快斗咬着牙站起来,借着烟雾的掩护,拉着新一钻进天文台后方的树林。直到听不到追喊声,两人才靠在一棵大树后喘气,快斗的后背和右臂都在流血,脸色苍白得吓人,却还先去检查新一有没有受伤:“你没被碰到吧?罗盘还在吗?”
新一没回答,只是解开自己的外套,裹在快斗身上,又重新给他包扎伤口,指尖忍不住发抖:“都什么时候了,还只想着我。”他把罗盘递到快斗眼前,声音放软,“线索拿到了,我们安全了,先找地方处理你的伤。”
快斗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湿意,笑着说:“哭什么,我这不是还能变魔术吗?”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进新一嘴里,“草莓味的,补充体力。”
新一含着糖,甜味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里的心疼。他扶着快斗,慢慢往树林外走,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罗盘在新一的口袋里,泛着淡淡的紫光。快斗靠在他身上,声音有些虚弱,却依旧带着笑意:“罗盘上的星纹,我好像在我爸的旧箱子里见过,或许……下一个线索在老宅里。”
新一点头,握紧了扶着他的手:“不管在哪,我们一起找。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去查,这次不许你再自己扛着。”
快斗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碰了一下,带着点血腥味,却格外温柔:“好,都听你的。不过名侦探,下次能不能别总是冲在我前面?你要是受伤了,我会慌的。”
月光下,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前走,身后的天文台渐渐消失在夜色里,而口袋里的罗盘,像一颗启明星,指引着他们走向下一段旅程。虽然没拿到潘多拉,却找到了新的线索,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在一起,只要彼此在身边,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