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急着解锁手机,你眼珠“骨碌碌”一转,立马换了副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无奈叹气,温热的指腹拂轻轻点在你鼻尖,望过来的目光温柔而纵容,笑着调侃道:“怎么又撒娇啊?”
见你故作姿态地瞟了眼手机,他揉揉你的头,了然地把你推向一旁。
“指纹和面部识别自己存。”
试着关机,又成功用指纹解锁后,你骄傲地表扬自己:“唉,优秀如我。”
闻言,他抑制不住地笑出声,眉眼向下弯成月牙,如水的眼眸里满是宠溺。
打开vx,一眼就看到“饱饱”在唯一置顶处俯瞰下列好友。
翻到他说的那个群,群里很热闹,消息刷得一条接一条。
翻到上面,入眼就是你哥穿着正装调试电脑的偷拍照。
照片里,男人一席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领带挺括,胸口的掐丝墨竹胸针衬得他矜贵潇洒。
眉峰紧蹙,鼻梁挺直,金边细框眼镜映着镜头光,三七背头,妥妥的冷面精英。
顾璟:“雾哥准备上了,干它!!最佳社团一定是咱的!!”
江铃:“拿下头奖,给咱加餐!!”
白露“好像殷黎代表街舞社也在。天呐,期待已久地双A大战终于要来了吗!”
庄总“哎,楼哥呢?我去宿舍找没人。”
祁玫“自习室吧。”
余漾“才不是,他接人去了。一大早,慌里慌张地洗了个头就跑了。”
怪不得,你见到他的时候,微分碎盖整体偏湿,还以为是特意做的湿发造型,原来是没来得及吹。
突然,祁玫发来一条私信。
你眉头一挑,点开。
“哪位大佬居然要你亲自去接啊?拉赞助去了?怎么还抢外联部的活呢。”
语气无奈,又透着打趣。
头像是一只小小的萨摩耶,冲着镜头吐舌笑,满满治愈感。
你点进去,朋友圈的个性签名是“无寻处”,背景则是云雾缭绕的江水,其上只有一叶扁舟,悠悠晃晃。
别人不一定能看出她的隐晦,但你却是瞬间领悟。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楼台哥哥,祁玫姐姐问你亲自去接的是哪个大人物呀?”
你把信息怼到他方向盘上,手背贴着他的手背,略微施力,茶里茶气地问。
他忙着打转盘,随意看了眼,“接一个爱撒娇的吃醋大小姐。”
车在车库的栏杆前停下,警卫前来核实身份,确认你输入账号密码通过后,方才给予停车位号放行。
“我可没吃醋,就你那公事公办,私事回避的聊天记录,我看了都觉得油盐不进。”
你当然不会不吃醋,只是故意说反话。
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已这种拧巴的性格。你总喜欢一个人生闷气,遮遮掩掩不会把自己的问题摆在台面上让他看见,却还是希望他能快点察觉到你的情绪。
你知道这样子会把他越推越远,你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说反话,不要闹别扭,要好好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你做不到,你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你想要的也只是他,想要他完完全全地爱你而已。
但无法改变的是,这才是真正的你。请原谅你的自私、懦弱,原谅你心口不一和烂脾气。
其实你会吃醋,但你很怕把他弄丢所以你在克制自己的小情绪。因为你怕嘴里吐出的冷冰冰的反话会把他的耐心磨灭。
他没说话,快速找到安排好的停车位,停车,熄火,拔钥匙。
见抵达目的地,你拿上两个手机准备下车,却拉不动锁着的车门,疑惑地看向他。
“我来开。”
他丢下这一句话后,快速地从车前绕到你那侧车门,脚步微微有些沉重迅疾。
车门被拉开,刚刚扬起的笑脸定格在你脸上。
见他面色有些异样,你歪头不解“怎么啦?”
他俯身,用双臂将你困在座椅上,近在咫尺的呼吸微沉,拇指和食指捏住你的下巴,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你碾碎。
下一瞬,他的吻重重落下,声音低哑,半随着含糊不清的话。
“唔……”你听不清他的话,猛烈的的吻将你的声音撞得支离破碎。
“哥,哥哥。”
惊喜来的太突然,你顺从地闭眼回应,被他完全掌控,鼻息交换。
青涩的吻将两颗疯狂的心脏紧紧相拥。
他心跳沉重得厉害,黑眸映着檐下雨帘的湿漉,直接打断你的话,吻住你要刚刚吐露伤人之言的嘴唇。
凶汹的醋意和丝丝的埋怨一齐从这个吻宣泄而出。
强势地让你松口、他得以侵入牙关后,轻轻扣着你后脑,收起了刚刚那刹那泄出的霸道,目光专注而温柔地舔舐你,自己的耳垂逐渐充血成粉红色。
他叹了口气,把你揽入怀里,感受到你那有些单薄的肩膀不停抽搐颤抖着,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下烫到了他心里。
“不开心,要说。”
“饱饱,我不一定能时时刻刻都明白你的意思。”
“我有时也会领悟不到你的敏感。”
“但你的敏感,不是错误,是天赋。”
“我接受你的敏感,你的依恋,你的占有,你的全部,我都不会拒绝。但是,相信我,好吗?”
你的心脏狂跳,撞击着肋骨,热血澎湃,亢奋到极点,那样强烈,无法长叫,只能短促地嘶鸣。
这段非常规的感情,表面上是你主动撩拨他,保持暧昧的情调。但事实上,是他一直在迁就等待逃避的你。
“你接近爱又推开爱,是因为你害怕自己无法承受背叛。先让心里那个害怕的孩子,相信自己是安全的吧。”
你不解地向师母梅林夫人请教,为什么你很喜欢他,但你始终不想要一个正式的表白,不想要拥有男女朋友的关系。
你沉溺于他对你的偏爱,但选择逃避。你一逃再逃,在他对你的一次次偏爱和例外中感到不安感到抗拒。
晦暗无光的角落是我唯一的栖息地,将自己困于方寸之间的笼箱,就像被冷落的小孩看着拿着糖果的孩子,在狭小的天地里窥视着别人的幸福。
那条名为坏情绪的河流住进了我的血管,蚕食着我的精神,剥削着我的骨血,我开始畏惧光,畏惧令我敏感颤抖的一切。
他们总问我,你怎么一直阴雨连绵。我开不了口,只是低着头。
我一遍遍地推开爱,推开关怀,推开让我沉溺其中却又不安全的一切。
我奢望自由,我向往爱,只是角落里那个小孩,迟迟无法走出自己的牢笼。
直到有人说,你的敏感不是错误,是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