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完全合龙，我腿一软，差点把30万支票揉成团。脑海里那行红字还在闪：
【Unknown Variable：JiangWan】
像bug，又像预告。我深吸一口气，把皱巴巴的支票抹平，塞进内衣侧缝——防丢，也防沈凛反悔。
地下车库负三层，空无一人。我循着记忆找到原主那辆落满灰的小mini，车门一拉，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没时间挑剔，我把自己摔进驾驶座。
导航定位：恒阳医疗总部（南区工厂店）。距离天亮还有6小时，我要在公告发布前把做空指令塞进市场。
我手上用力，把钥匙旋到底，车子只「咔哒」两声，没有启动。
「……」
我抬手就给方向盘一巴掌，耳边忽然掠过男人平直的嗓音——不是幻听，是残留回声：
【ROI＞38%，胜率92%】
我神经一紧，瞬间冷静。松开钥匙，重新点火，mini这次颤抖着，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点着。
出地库时，保安亭的大爷探出头：「小姐，您月租欠三千——」
「明天一起补！」我扯着嗓子回答，油门踩到底，收费杆「哐」地升起，后视镜里，大爷的指骂缩成黑点。我赶时间！我在心里说着抱歉。
凌晨一点半，城市像被按了暂停键，唯有仪表盘上的数字在跳：00：58、59、00：02……
我一手方向盘，一手掏出支票，对着车灯又看一遍——
确认是30万，沈凛的签名冷峻锋利，欠他10.2亿债务，日息万分之七，一天就是七十万。今天还不上，明天法院就能查封我本人这唯一活体细胞了，为了活命加油！我给自己打气！
mini呼啸开进隧道，导航提示音冷冰冰：
「前方限速60，您已超速20%。」
我松开油门，大脑飞速拆分任务步骤：
1.借股票→2.挂空单→3.公告一出→4.跌停平仓→5.明早8点前把3000万利润打回沈凛账户。
步骤看似简单，难就难在「抢时间」。我必须赶在恒阳造假公告甩出来之前借到筹码，否则空头太多，券源一紧，成本飙升，30万连利息都不够付。
想到这儿，我一个激灵，秒打转向灯，在下一个出口掉头——不去工厂了，直奔「海城证券24小时营业部」。那里有我大学同学徐栖，夜班风控，能给我开后门借券，必须拿到！
车子刚并入主道，手机「叮」一声弹出新闻推送：
【恒阳医疗：疫苗临床数据将于明早披露，公司回应「一切正常」。】
我冷笑一声，正常个鬼。沈凛模型里那条「跌幅≥30%」像刻进DNA，我不信它会错。
脚下油门加重，mini发出老牛般的嘶吼。风从破碎的车窗灌进来，吹得我眼眶发涩。
两点零五分，抵达营业部。玻璃门自动滑开，夜班柜台只有徐栖一个人撑着头打瞌睡。
我冲过去，「啪」地把支票拍在她面前：「30万，两小时后变300万，分你一成，借不借？」
徐栖懵了三秒，认出我后瞬间清醒：「姜晚？你疯了！」
「我没疯，恒阳要炸，你给我两百万股融券，4点前我全部平仓。」
徐栖瞪大眼：「两百万股？你当我是交易所？」
我俯身，压低嗓音：「你们隔夜头寸闲置也是闲置，我签个人无限连带，爆仓我赔命。」
她还在犹豫，我追加一句：「借券利息我按双倍付，你个人提一成，一夜净入30万，不干我立刻走。」
【T-5h：15min】
脑海里的倒计时像无形鞭子，我声音发紧：「栖栖，我时间真的不多了。」
徐栖咬唇三秒，抓起对讲机：「后台，给我调恒阳医疗融券额度，两百万股，利率——」
她看我，我比出「2」。
「利率20%，即刻成交。」
五分钟后，合同打印出来，我龙飞凤舞签下名字，按下红手印。
徐栖把U盾递给我，小声补刀：「姜晚，要是明早我看不到300万利润，我就去给你收尸。」
我笑笑：「放心，我死也会拉个更大的垫背。」
【借券成功】
【负债：2.02亿元】
【目标卖出均价：≥150元】
【预期买入均价：≤105元】
【毛利：9000万元】
数字像火，烧得我指尖发烫。我插入U盾，打开自助终端，开始拆单——
50万股一档，冰山委托，每10秒自动下调1分钱，像蚂蚁搬家，把两百万股悄悄撒进暗盘。
屏幕上的挂单一条条变绿，我心脏跟着节拍器狂跳。卖完最后一笔，时间指向3：30。
我长舒一口气，后背早已湿透。徐栖递来一瓶矿泉水，我仰头灌下，才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剩下的，就是等公告。」我喃喃道。
窗外，第一缕灰白悄然爬上天空，像一把钝刀，割开黑夜。
我低头，给沈凛发去一条短信——
【沈总，券已借，单已挂，跌停见。】
发送成功的瞬间，脑海里跳出新的红字：
【T-3h：30min】
【公告发布时间：提前】
【闪崩概率：↑97%】
我捏紧手机，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轻声倒数：
「恒阳，倒计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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