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棱依终于找到了那份病历。
在书房保险柜的暗格里,与海岛开发计划书放在一起。肝癌晚期,四个字像淬毒的匕首,刺穿了她所有的坚强。她的内心有悲有喜,但至少她现在已经找到了真相。她再也不能每天像个癫子一样猜疑他人,她想即便再苦再累,她也要一直陪着丈夫走下去。
她慌忙从包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唐齐的电话:“为什么瞒我?”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你来诊所吧。”
在唐齐整洁的办公室里,他递给她另一份文件:“这才是真正的体检报告。”
轻度脂肪肝,建议控制饮食、适量运动。公章、签名一应俱全,与她在保险柜里看到的截然不同。
“那这份...”她拿着那份肝癌诊断书,不知所措。
“伪造的。”唐齐冷静地说,“他放在那里,就是等着你发现。”
“为什么?”
“为了让你死心。”唐齐的目光掠过桌上穆棱依大学时的照片,“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你。”
那一刻她只觉天崩地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脑中一直浮想着唐齐所说的话。
萧阐熠承认得干脆利落。
“没错,我伪造病历。”他坐在书房那张真皮座椅上,姿态慵懒,“不然怎么让你这个萧太太心甘情愿地放手?”
穆棱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为了离婚?”
“为了自由。”他点燃一支烟——他从不抽烟的动作显得生疏而刻意,“穆棱依,我厌倦了当模范丈夫,厌倦了这场商业联姻。”
她看着他颈间陌生的红痕,想起容卿琰浴袍下的身影,心一点点沉入冰窖。
“所以那些女人...”
“各取所需。”他吐出一口烟圈,“她们比你懂事得多。”
那一刻,穆棱依仿佛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她冷笑一声,摘下婚戒,轻轻放在桌上:“如你所愿。”
转身时,她没有看见萧阐熠瞬间惨白的脸,也没有看见他扶住桌面时,指缝间渗出的血迹。
李欲喝醉了。
在陆庭辰常去的酒吧里,她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威士忌。
“十年了,他眼里从来没有我。”她趴在吧台上,眼泪浸湿了妆容,“每次找我,都是为了打听容卿琰的消息。”
穆棱依心疼地扶住她:“为什么不放弃?”
“因为爱啊。”李欲醉眼朦胧地笑,“就像你,明明被伤得遍体鳞伤,还是舍不得恨他,对不对?”
这话刺痛了穆棱依。是的,即使证据确凿,她心底仍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在撒谎。
陆庭辰找来时,李欲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沉默地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总是围着他转的女孩,原来有这么多的心事。
“我送她回去。”他伸手去扶,却被李欲推开。
“不要你管!”她哭着喊道,“去找你的容律师啊!”
陆庭辰怔在原地,看着穆棱依艰难地扶起李欲离开。那一刻,他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