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这里只剩下我和丁程鑫。
白天的喧嚣彻底沉寂,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他关掉了大部分灯,只留我们头顶那束惨白的射灯,光线锐利得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每个动作的瑕疵照得无所遁形。
“把副歌部分跳一遍。”他抱着手臂靠在镜墙上,声音在空旷中回荡,“用你最大的努力。”
我知道这是审判。没有音乐,我数着拍子开始动作。尽管有系统加持的基础,但在专业舞者苛刻的视线里,每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核心松散得像沙堆,延伸感勉强及格,力量爆发时总慢半拍
汗水很快顺着鬓角滑落。我能感觉到白天地板留下的淤青在隐隐作痛。
“停。”
他直起身,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六十秒,十七个动作,错了九个。”他停在我面前,影子完全笼罩住我,“剩下八个勉强及格。这就是你让我认可的决心?”
我的脸颊瞬间烧灼,指甲掐进掌心
“我没有舞蹈基础,但我可以学。”我仰头直视他,“请丁老师教我。”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很快又被严苛覆盖。
“好。”他走到音响边,《Adrenaline》的鼓点炸裂寂静,“第一个问题,你在背动作,不是跳舞。”
他随着节拍律动,哪怕只是个简单的重心转换都充满质感:“用骨头听这个鼓点,让心跳跟上速度。”
示范关键动作时,他的身体快成一道残影,定格的瞬间却稳如磐石。
“看明白了吗?”他的手突然按在我腹部,不带任何暧昧,只有专业性的触碰,“力量从这里出发,传导到四肢。收紧!像被人打了一拳那样绷住!”
我依言照做,瞬间感觉身体稳定了不少。
“再来!”
时间在重复中失去意义。同一个八拍,他让我反复练习三十遍。纠正手指角度,调整呼吸节奏,连眼神的落点都要精确到毫米。汗水浸透的训练服能拧出水,膝盖的淤青在一次次跪地动作中蔓延。
凌晨两点,练习室门被轻轻推开。
“程程,太晚了。”张真源提着医药袋站在门口,不赞同地皱眉,转而温和地看我,“林夕,给你带了喷雾和膏药。”
丁程鑫头也不回:“最后一遍。”
张真源无奈地对我比了个加油手势,轻轻带上门。
【叮!张真源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3
这个小插曲让空气更凝重了。
“继续!”丁程鑫的声音带着薄怒,“这首歌要的是野性,不是就义!”
我不知道重复到第几遍时,左膝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身体本能地踉跄,却在摔倒前被有力的手臂扶住。
“怎么了?”
丁程鑫的声音近在耳边。
“没事...”我试图站稳,膝盖却诚实地发软
他扶我坐下,卷起我的裤腿。原本的淤青已经肿成一片骇人的青紫。
“为什么不早说?”他抬头看我,灯光在他睫毛下投出深深的阴影。
“你说过,在这里眼泪没用。”
空气静止了三秒。他忽然松开手,转身翻找医药袋。再回来时,手里拿着冰袋和喷雾
“忍着点。”
他单膝跪地,手法专业地处理伤势。冰袋敷上皮肤的瞬间,我疼得抽气,却看见他额角也有汗珠滚落。
“为什么选Dance组?”他忽然问,声音低得像自语,“我要听真话。
疼痛让理智变得迟钝。我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轻声说:“因为...想站在能和你对视的高度。
冰袋的压力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我们隔着朦胧的白雾对视。那些严苛的、审视的、不耐烦的情绪从他眼中褪去,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涌动
“疯子。”他最终吐出这两个字,却带着奇异的认可。
敷完药,他递来矿泉水时,指尖有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都到了体力的极限。
“明天调整训练计划。”他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先练上肢动作。”
【叮!丁程鑫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30】
这个数字在脑海中响起的瞬间,我忽然意识到——那双总是带着评判的眼睛里,终于映出了我的倒影。
离开时晨光熹微。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手里紧攥着张真源给的膏药。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在掌心交融。
回到宿舍,我轻轻撩起裤腿。膝盖肿得更高了,但某种炽热的能量却在血脉里奔涌。打开系统面板,舞蹈熟练度不知何时已从C-升到B
镜子里的人双眼明亮得异常。我知道有些东西改变了——不只是舞蹈能力,还有某些更重要的、关于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