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暂歇:基地里的“装备急救”日
当最后一辆水牛防地雷反伏击车的轮胎碾过基地入口的钢板时,我终于敢松开紧攥的对讲机。车窗外不再是交火区横飞的弹片与浓烟,取而代之的是蓝白相间的维和帐篷群,几名炊事班士兵正抬着大桶往食堂走,夕阳把他们的蓝盔染成了暖金色——这场持续两天一夜的武装护送任务,总算把载着医疗物资的车队安全送抵了难民营,可我的装备却成了“伤员”。
“队长,物资都卸完了!”副驾驶的小李刚要推开车门,车身突然“咔嗒”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卡进了底盘。我心里一紧,率先跳下车绕到车后,目光扫过装备时,心瞬间沉了下去:水牛车的防雷底板被炸开一道浅沟,边缘还挂着半片炮弹碎片;不远处,两辆99A主战坦克的履带沾着焦黑的泥土,走近一看,左侧履带的衔接销已经变形,其中一辆的主动轮还卡着碎石;更让我心疼的是那辆艾布拉姆斯M1A2,发动机舱盖缝隙里渗着机油,启动时原本平稳的轰鸣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突突”声,像是喘不上气的病人。
“这可是我托了三层关系才弄到的家伙!”我蹲在艾布拉姆斯旁边,手指抚过发动机舱盖,指腹沾到的机油让我一阵心疼。为了凑齐这支部队的装备,我前前后后跑了五趟联合国物资中转站,10辆99A的复合装甲板、10辆艾布拉姆斯的贫铀穿甲弹、3辆M7牧师自行火炮的炮管校准仪,甚至5辆比特犬防爆卡车的防弹玻璃,每一样都花光了我攒了两年的特殊津贴,有的还得托国内的战友帮忙捎带过来。可现在,刚完成一次护送任务,半数装备都带了伤。
“队长,维修班的老周来了!”小李的喊声让我回过神,只见老周扛着一个半人高的工具箱,带着四个年轻兵快步走来,军装上的机油印比上次见时更多了。他没等我开口,先绕着受损装备走了一圈,蹲在99A的履带边敲了敲,又掀开发动机舱盖用手电筒照了照,眉头拧了拧:“两辆99A换履带销,艾布拉姆斯调凸轮轴,水牛车焊防雷板,比特犬的防弹玻璃没裂,就是窗框有点变形,天黑前能修好。”
“麻烦您了老周,这批装备要是趴窝,下次任务就悬了。”我递过去一瓶矿泉水,看着他接过水拧开,仰头喝了一口,随手把瓶子放在工具箱上,立马抄起扳手蹲到99A旁边。“别废话,赶紧搭把手!”老周头也不抬,让年轻兵扶着履带板,自己双手握着扳手,猛地一使劲,“咔”的一声,变形的履带销就被拔了出来,手臂上的青筋绷得紧紧的。我赶紧上前帮忙递工具,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精准地对准履带孔,把新销子敲进去,动作快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旁边的艾布拉姆斯旁,两个年轻兵正拆发动机护板,老周时不时过去指点两句:“小心点,那根油管脆,别碰断了!”说话间,他已经修好了一辆99A,又快步走到水牛车边,拿起电焊枪。火花在防雷底板的缺口处溅起,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格外清晰,我才注意到他眼角贴着一块创可贴,应该是昨天修其他装备时不小心划到的。“老周,您歇会儿,让小伙子们来。”我想接过他手里的电焊枪,却被他推开:“你们明天还要出任务,保存体力,我这老骨头还扛得住。”
太阳渐渐沉到帐篷后面,维修棚里的灯亮了起来,食堂飘来饭菜的香味,可没人顾得上吃饭。老周终于修好了艾布拉姆斯,让年轻兵发动试试,“嗡——”发动机的轰鸣重新变得平稳有力,他又绕着车走了一圈,确认没问题,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行了,都弄好了,下次再遇到伏击,记得先把水牛车开到前面挡着,别让主战坦克先吃弹。”
我看着焕然一新的装备,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老周收拾工具箱时,我拉着他说:“今晚我请你们吃饭,食堂刚炖了牛肉。”他摆摆手,笑着说:“不用,你们好好休息,装备没事比啥都强。”说完,他带着年轻兵扛着工具箱往维修班宿舍走,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工具箱碰撞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和小李坐在比特犬防爆卡车的引擎盖上,看着远处难民营的方向,那里已经亮起了点点灯火,据说今晚难民营的孩子们能喝上热牛奶,用上新的医疗包。“队长,虽然装备坏了,可看着老周把它们修好,又想到难民营的人能用上物资,我觉得特别值。”小李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我点点头,心里也是一阵暖意。
晚风拂过基地,带着一丝凉意,可我却觉得浑身都暖烘烘的。这些花重金买来的装备,不是冰冷的钢铁,而是守护和平的武器;老周他们这些维修兵,不是简单的修理工,而是为武器“续命”的人。在这片远离家乡的土地上,我们穿着同样的蓝盔,做着不同的事,却朝着同一个目标——让硝烟少一点,让和平多一点。这样的一天,比任何时候都让我觉得踏实,也让我明白,所有的付出,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