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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丝马迹 初建班底

暴君他不行却偏要宠我

夕阳的余晖彻底隐没在朱墙之后,坤宁宫内早早点燃了烛火。青禾被挽月带下去洗漱、更换衣裳,并仔细叮嘱内殿的规矩。沈虞棠则独自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棂上轻轻敲击,脑海中飞速整合着目前掌握的有限信息。

小德子的“意外”溺亡,掐断了从御膳房追查“胀喉草”的直接线索。

夜探的黑衣人身手不凡,用毒狠辣,且背后势力能迅速做出灭口反应。

染血的夜行衣碎片出现在后院角落,指向黑衣人撤离的路径。

坤宁宫内部,至少有一个被收买或安插的眼线,秋纹的嫌疑最大。

新收的小宫女青禾,胆大心细,或可一用。

线索零碎,敌暗我明,形势依旧不容乐观。但沈虞棠并不急躁,作为猎人,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猎物露出破绽,或者……主动制造机会,引蛇出洞。

晚膳依旧是清淡至极的饮食。沈虞棠细嚼慢咽,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挽月在一旁布菜,眼神时不时悄悄瞟向自家娘娘。她总觉得,娘娘安静思考的时候,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沉静冰冷的气场,比发怒时更令人心悸。

“娘娘,”挽月低声回禀,“青禾已经安置好了,奴婢让她先跟着学认内殿的器物和规矩。那丫头……看着机灵,学得也快。”

沈虞棠“嗯”了一声,放下银箸,用清茶漱了漱口,才道:“光机灵不够。在这宫里,活下去靠的是谨慎和忠诚。找个机会,试试她。”

挽月心领神会:“奴婢明白。”

正说着,外间传来细微的响动,是秋纹端着熬好的安神汤进来了。她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宫装,步履依旧沉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

“娘娘,安神汤好了,太医嘱咐要趁热喝。”秋纹将精致的白瓷盅轻轻放在桌上,动作流畅自然。

沈虞棠目光平静地扫过她的脖颈,那里光滑如常,没有任何包扎或伤痕的痕迹。她不动声色地端起瓷盅,用汤匙轻轻搅动了几下,浓郁的药材气味弥漫开来。

“秋纹,”沈虞棠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如同闲话家常,“你在坤宁宫当差,有几年了?”

秋纹似乎没料到皇后会突然问这个,微微一怔,随即恭敬答道:“回娘娘,奴婢自娘娘入主坤宁宫时便在此当差,至今已有两年三个月了。”

“两年多,不算短了。”沈虞棠慢慢舀起一勺汤药,却没有送入口中,而是看着那褐色的汤汁滴落回盅里,“对本宫的喜好、习惯,想必是了如指掌了。”

秋纹垂着眼帘,声音平稳:“伺候娘娘是奴婢的本分,不敢说了如指掌,只是尽力揣摩娘娘心意。”

“是吗?”沈虞棠抬起眼,目光似是不经意地落在她脸上,“那你说说,本宫近日,与以往有何不同?”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挽月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秋纹。

秋纹脸上那完美的恭敬表情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纹,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她微微躬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娘娘近日凤体违和,精神却似比往日更清明了些,饮食也清淡了许多,想来是静心养性的缘故。奴婢们看着,都为娘娘感到欣慰。”

回答得滴水不漏,既点出了变化,又归结于“静养”,避重就轻。

沈虞棠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将安神汤推至一边:“今日没什么胃口,撤了吧。”

“是。”秋纹没有多言,端起瓷盅,行礼后安静地退了下去,背影依旧沉稳。

挽月看着她离开,才压低声音急道:“娘娘,她……”

“沉住气。”沈虞棠打断她,“狐狸尾巴,不是一次就能揪住的。打草惊蛇,反而让她藏得更深。”

她沉吟片刻,道:“明日,你找个由头,将本宫‘病中烦躁,不喜人近身伺候,尤其不喜熏香’的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秋纹。内殿的熏香,暂时也撤了。”

挽月眼睛一亮:“娘娘是想……”

“看看她,或者她背后的人,会不会利用这一点,做点什么。”沈虞棠眼神幽深。给对方制造一个看似可以利用的“弱点”,往往比严防死守更能引蛇出洞。

“是!”

次日,坤宁宫依旧闭门谢客。沈虞棠的锻炼强度再次提升,开始加入一些小幅度的、调动核心力量的扭转和平衡训练。汗水浸透衣袍的感觉依旧难受,但肌肉那种酸胀后带来的、逐渐增强的掌控感,让她甘之如饴。

青禾被挽月带着,开始接触内殿的一些简单事务,比如擦拭器物、整理书案。她学得极其认真,眼神里充满了对沈虞棠的敬畏和感激,做事也格外小心仔细,生怕出一丝差错。

午后,挽月按照沈虞棠的吩咐,寻了个由头,在内殿门口与另一个小宫女“闲聊”,抱怨了几句娘娘病中脾气不佳,连往日最喜欢的安神熏香都闻不得了,责令撤掉,还不许人随意靠近打扰之类的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偶尔经过的秋纹听个大概。

做完这一切,挽月回到内殿,向沈虞棠回禀。

沈虞棠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角落里正小心翼翼擦拭着一个白玉镇纸的青禾身上。

“青禾。”

青禾闻声,立刻停下动作,快步走到沈虞棠面前,垂手恭立:“娘娘有何吩咐?”

“你之前在洒扫处,可曾听过各宫主子们,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或者,宫里最近,有什么新鲜的传闻趣事?”沈虞棠语气随意地问道,像是在考验她的记性和观察力。

青禾仔细想了想,谨慎地回道:“回娘娘,各宫主子的喜好,奴婢地位低微,知道的不多。只隐约听说贵妃娘娘极爱牡丹,宫中四季都要摆放;德妃娘娘信佛,常抄经书;还有……沈贵人似乎很喜欢一种叫‘雪里红’的梅花,去年冬天还特意向花房要了许多。”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声音更低了:“至于传闻……奴婢前些日子,听两个负责浆洗的嬷嬷私下嚼舌根,说……说钟粹宫的丽嫔娘娘,前阵子好像得了一匹极其罕见的月光锦,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连裁剪都舍不得,说是……说是陛下赏的。”

月光锦?沈虞棠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这是一种极为名贵的丝绸,在月光下会泛出莹莹光华,产量极少,每年进贡不过数匹。谢晏珩会赏给一个并不算十分得宠的丽嫔?

这倒是个有趣的信息。虽然可能与当前之事无关,但任何关于那位皇帝和其她妃嫔的动态,都可能成为未来的筹码。

“嗯,记性不错。”沈虞棠淡淡赞了一句,“以后在外面当差,耳朵灵光些,但嘴巴要紧。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先放在肚子里,回来只告诉挽月,或者直接禀告本宫。明白吗?”

这是明确赋予她打听消息的职责了。青禾激动得小脸泛红,重重磕头:“奴婢明白!奴婢一定谨记娘娘教诲!”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在殿外禀报:“娘娘,内务府派人送来这个月的份例,还有一些新进的瓜果,请您过目。”

按规矩,这些物品入库前,需经皇后(或掌管宫务的妃嫔)象征性地查看。

沈虞棠眸光微闪,对挽月道:“你去对接一下,按旧例入库便是。”她又看向地上跪着的青禾,“青禾,你也跟着去,在一旁学着点,认认人。”

“是。”挽月和青禾同时应道。

两人退下后,沈虞棠走到窗边,看着挽月和青禾跟随内务府来的太监前往偏殿交接。她的目光,却更多地落在坤宁宫宫门外,那些看似随意走动、实则目光时不时瞥向宫内的、其他各宫的耳目身上。

这深宫,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每个人都是网上的节点,或被粘附,或试图挣扎。而她,这个刚刚从沉睡(或者说死亡)中苏醒的节点,已经开始尝试着,震动属于自己的那根丝线。

引蛇出洞的饵已经放下。

新的眼线已经开始铺开。

身体的枷锁正在一点点打破。

沈虞棠的指尖,轻轻拂过窗台上那盆兰草的叶片,动作轻柔,眼神却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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