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宁静倏忽而逝。周一到周五,七位“弟弟”开始了高三走读生的生活。他们成绩优异到足以让学校特批免除早晚自习,每天下午七点准时放学。而丁程鑫,这位早已跳级完成学业的冷感学神,则进入了漫长的暑假,独自占据着那栋空旷而冰冷的别墅。
周一下午七点刚过,天色尚未完全暗下,丁程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本市的重点高中。他按下接听键,语气是惯常的冰冷:“喂。”
“请问是马嘉祺、严浩翔……等人的家长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焦急的中年男声,“我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您的……孩子们,在学校后门与人发生了冲突,情况比较严重,需要您立刻来学校一趟。”
冲突?丁程鑫的眉宇间瞬间凝结起一层寒霜。他脑海中闪过那几个家伙看似乖巧的脸。“知道了。”他言简意赅地挂了电话。
起身时,他目光扫过窗外,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树叶。他脚步顿了顿,转身走向四楼的衣帽间。再出来时,臂弯里搭着七件款式相近、质地却极佳的薄款风衣或外套。他记得今天降温了。
驾驶着低调奢华的黑色跑车,丁程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学校。当他推开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时,里面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办公室内泾渭分明。一边是站得略显凌乱的七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打斗的痕迹,校服有些凌乱,脸上、手上贴着创可贴,神情……丁程鑫敏锐地察觉到,那并非纯粹的慌乱或委屈,反而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尚未完全平息的戾气,尤其是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那戾气迅速被一种类似心虚和紧张的情绪覆盖。
而另一边,则是以丁眠为首的一群穿着同样校服却流里流气的学生,还有几个明显是社会上的小混混。丁眠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正对着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显然是丁眠那边的“家长”)哭诉,眼神却挑衅地瞥向七人方向。
教导主任站在中间,一脸为难。
丁程鑫的出现,如同一块寒冰投入沸水。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修长,金色的狼尾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他臂弯里还搭着那七件外套,与眼前混乱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没有看丁眠那边任何人一眼,径直走到七人面前,目光如同扫描仪般从他们身上掠过,确认都只是皮外伤后,将臂弯里的外套一件件递给他们,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穿上。”
七人愣了一下,随即几乎是受宠若惊地接过还带着丁程鑫指尖温度(或许是错觉)和淡淡雪松气息的外套,迅速穿好。那冷冽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他们,奇异地抚平了他们心底因打架和见到丁眠而翻涌的暴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想要依赖和靠近的渴望。
“哥……”马嘉祺低声唤道,想解释什么。
丁程鑫却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他转过身,冰冷的视线终于落在那位教导主任和丁眠一行人身上。
“主任,我是他们的哥哥。”丁程鑫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具体情况,我希望了解清楚。”
“哥哥?!”不等教导主任说话,丁眠猛地跳了起来,指着丁程鑫,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浓浓的嫉妒和怨恨,“你算他们哪门子的哥哥?!丁程鑫!你们又不在同一张户口本上!!你凭什么管他们?!”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七人刚刚披上的、带有丁程鑫气息的“保护壳”。他们的脸色猛地一变,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是啊……他们和哥哥,确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连法律上的关联,在此之前也未曾建立。丁眠说得没错!如果哥哥不想管,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撇清关系……一想到丁程鑫可能会因为这种“无关”而冷漠离开,将他们丢在这里面对丁眠的污蔑和学校的处分,一种灭顶的恐慌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丁程鑫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七人瞬间紧绷的气息和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慌乱。他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看着状若疯狂的丁眠,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你说得对,”丁程鑫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冰锥一样扎人,“我和你,以及丁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确实不在你们家的户口本上。”
丁眠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但丁程鑫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以及他身后那七颗悬到嗓子眼的心,骤然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但是,”丁程鑫缓缓地,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宣告,“他们,都在我户口本上。”
他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容不迫地探入风衣内侧口袋,取出了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他将其展开,直接递到了目瞪口呆的教导主任面前。
“这是经过公证的监护权转让文件,以及户口本的相关证明。”丁程鑫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从法律意义上讲,我是他们七位唯一的、合法的监护人。关于他们在校内外的所有事务,我拥有全权处理的资格。”
教导主任接过文件,仔细翻阅着,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确认。
而站在丁程鑫身后的七人,在经历了最初的极致恐慌后,猛地被这巨大的反转砸中。听着丁程鑫那句“他们都在我户口本上”,看着他拿出文件的从容背影,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所有不安,直冲四肢百骸!
原来……原来上次哥哥看似随意地让他们在一些文件上签下名字,并不是无关紧要的表格,而是……监护权转让和户口迁移的同意书!
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真正地、法律上地,属于丁程鑫了!
这个认知让他们的心脏疯狂跳动,血液奔涌。之前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忐忑,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坚实的落脚点。他们看向丁程鑫背影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更加专注,也……更加贪婪。
丁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不可能!你骗人!”
丁程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只是对着教导主任,用他那冰冷而权威的语调说道:“主任,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我的弟弟们,为什么会被一群逃课的社会闲杂人员,以及这位……”他目光终于扫过丁眠,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我丁程鑫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欺负到需要动手自卫的事情了。”
办公室内的局势,因这一纸文件,彻底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