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打地铺”的申请被批准,如同给七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们抱着被褥,在丁程鑫那间充斥着浓郁雪松气息的主卧地板上,度过了堪称梦幻的一夜。虽然哥哥依旧冷淡,睡前只丢下一句“安静,睡觉”便不再理会他们,但仅仅是共处一室,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就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兴奋得几乎失眠。
第二天,七人神清气爽(除了黑眼圈有点重),连带着看彼此都顺眼了不少。早餐时,丁程鑫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默认了他们围坐在餐桌旁的行为。
席间,宋亚轩状似无意地提起:“哥哥,低年级要月考,占了我们的教室,学校给我们高三放了七天假。”
丁程鑫正看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七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意味着,他们有整整七天的时间,可以全天候地和哥哥待在一起。
夜晚再次降临。有了前一晚的成功经验,七人抱着被子枕头,更加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了丁程鑫的主卧门口。丁程鑫看着门口这七个“大型行李”,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侧身让他们进去了。
依旧是打地铺。七人铺好被褥,躺下,却没什么睡意。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以及床上那人平稳规律的呼吸。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几人开始压低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内容无非是学校的趣事,或者对七天假期的规划,声音都很轻,生怕吵到床上的人。
丁程鑫背对着他们侧卧,似乎已经睡着,对地板上细微的交谈声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凌晨两三点,万籁俱寂之时。
主卧门外,突然传来了极其轻微、却无法忽视的脚步声,以及压抑的、带着怒气的争执声。
地铺上的七人瞬间警醒,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眼神在黑暗中锐利起来。有人来了!这个时间,会是谁?
就在他们肌肉绷紧,准备起身查看时,床上原本“熟睡”的丁程鑫却忽然动了。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下床,甚至没有完全转过身。只是用极其低沉、带着刚醒时沙哑,却异常清晰冷静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你们,上床,立刻。”
七人一愣。
上床?上哥哥的床?
还没等他们消化这个指令,丁程鑫的第二道命令接踵而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
“抱我,立刻。”
黑暗中,七双眼睛瞬间瞪大,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上床?抱哥哥?!
尽管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福利砸得一片空白,但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七个人手忙脚乱,却又极其迅速地从地铺上爬起来,凭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和对床铺位置的记忆,窸窸窣窣地爬上了那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
床垫微微下陷。七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挤在一张床上,场面瞬间变得拥挤不堪。刘耀文动作最快,几乎是一头扎进了丁程鑫的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了哥哥的腰。宋亚轩和贺峻霖挤在另一侧,挨着丁程鑫的背和手臂。敖子逸和严浩翔占据了床尾的位置,手臂不可避免地搭在了丁程鑫的腿上。马嘉祺和张真源则靠在床头柜一侧,手臂小心地虚揽着丁程鑫的肩膀和头侧。
七个人,以丁程鑫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几乎密不透风的“保护圈”,或者说……占有圈。
丁程鑫被他们笨拙而又急切地包围着,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他甚至主动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刘耀文抱得更舒服些,也让自己的后背更贴近宋亚轩和贺峻霖。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就在七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弄得心猿意马、神魂颠倒之际,丁程鑫忽然发出了一声带着浓重睡意、仿佛刚刚被吵醒的、极其不耐烦的嘟囔,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门外的人听清:
“xxx(他随意报了一个离门最近的人名)……开门去……”
这声音,慵懒,沙哑,带着被打扰的清梦的愠怒,与刚才那冷静下达命令的声线判若两人!
七人:“!!!”
哥哥在……演戏?!
还没等他们从这巨大的反差中回过神来,被点到名的张真源(假设是xxx)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狂跳的心脏和脸上的热意,故作刚被吵醒的惺忪状态,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脸色铁青、眼底布满红丝的丁眠,以及他那一脸刻薄相的继母,旁边还跟着面色尴尬又带着怒气的丁父。
门一开,三人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场景——门内光线昏暗,但依稀能看到床上隆起的身影,以及地上散乱的被褥(还没来得及收),而开门的少年衣衫略显不整,睡眼朦胧。
丁眠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被数个身影紧紧簇拥着的、只露出半个侧脸和金色发梢的丁程鑫,以及那明显拥挤不堪的床铺。他瞳孔骤缩,指着床,声音尖利得几乎变形:“你……你们……”
丁程鑫仿佛这才被彻底吵醒,他极其不耐烦地、带着浓重起床气地半支起身子,金色的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眼神冰冷地扫向门口,在看到丁眠三人时,眉头紧紧皱起,语气恶劣:“大半夜,吵什么?”
丁父强压着怒气,开口道:“阿程,我们出差一周,小眠他……”
“关我什么事?”丁程鑫直接打断,声音冷得像冰。
继母赶紧挤出一个假笑:“程鑫啊,你看,家里没人,小眠一个人住我们不放心,就让他在你这暂住一周,就一周!睡一楼沙发就行!”
“不愿意。”丁程鑫拒绝得干脆利落,他甚至重新躺了回去,背对着门口,将身边挤作一团的“人形抱枕”们往怀里又拢了拢,声音闷在被子里,却带着十足的嘲讽和驱逐意味,“我家没多余的地方给外人。慢走,不送。”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门口那三人,仿佛他们只是恼人的蚊蝇。
张真源适时地、带着歉意(演的)对门口三人笑了笑,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外面丁眠气急败坏的咒骂和丁父继母难看的脸色。
门内,重新陷入黑暗和寂静。
七个人还维持着紧紧拥抱(缠绕)着丁程鑫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他们的大脑还在处理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巨大信息量——从紧急上床,到被命令拥抱,再到目睹哥哥影帝级别的表演……
哥哥他……不仅纵容了他们爬上他的床,抱了他,还利用他们……演了这么一出戏?
而此刻,被他们紧紧包围在中间的丁程鑫,感受着周身传来的、属于七个不同Enigma的、灼热而充满占有欲的体温和气息,在无人看到的黑暗中,嘴角极轻、极快地勾了一下。
嗯,效果不错。
既打发了碍眼的人,又……
他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浸在这过于拥挤,却并不令人讨厌的温暖包围中。
至于身边这七个心跳如擂鼓、快要因为过度幸福和刺激而晕厥过去的少年心里如何惊涛骇浪,他暂时懒得去管。
影帝累了,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