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满分700,650分才能休息?这标准堪称苛刻,尤其是对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的丁眠而言。
“650?!开什么玩笑!”丁眠第一个叫出声,脸上写满了抗拒。
丁程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空气的冷意:“你可以选择不做,现在就可以离开。”
丁眠瞬间噎住,脸色涨红。离开?他父母已经出差,他无处可去,更不甘心就这样被赶走。他愤愤地抓起笔,瞪着面前的试卷,仿佛那是他的杀父仇人。
相比之下,马嘉祺七人则显得平静许多。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这是哥哥的“管教”戏码,必须配合演好。而且,他们对自身的实力也有足够的自信。
“开始计时。”丁程鑫看了一眼腕表,淡淡宣布。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空调运转的微弱嗡鸣。丁程鑫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姿态慵懒,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台轻薄的手写板,指尖在上面快速地点划着,似乎也在处理着什么。
他微微垂着头,露肩设计的领口使得那截白皙优美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更加引人注目。偶尔他抬手拂开额前不听话的金色碎发,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芒,或者因为思考而轻轻咬住下唇,都让偷偷瞄他的七人心跳漏掉几拍。空调的冷风似乎完全无法驱散他们心底因这视觉冲击而不断攀升的燥热。
丁眠抓耳挠腮,对着数学卷上的题目愁眉苦脸,时不时嫉恨地瞪一眼旁边下笔如有神的七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十分钟一到,丁程鑫便准时收走一套试卷,毫不留情。丁眠的卷子大片空白,他急得额头冒汗,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第一个三十分钟结束,丁程鑫起身收语文卷的间隙,他状似无意地靠近马嘉祺的座位。修长的手指在收回卷子的同时,极其迅速且隐蔽地将一个冰冷的、长方形的小物件,滑进了马嘉祺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
马嘉祺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立刻恢复自然,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指尖在口袋处轻轻按了一下,确认了那是什么——是他的手机。
接下来的每个收卷间隔,丁程鑫都如同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在所有人(主要是丁眠)的注意力都被收卷动作吸引时,精准而迅速地将属于他们七人的手机,一一物归原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引起丁眠丝毫怀疑。
七人心领神会,表面依旧专注答题,内心却因为哥哥这暗中的“偏袒”而泛起涟漪。哥哥并非真的想要禁锢他们,这一切,果然只是为了做给丁眠看的戏。
一百八十分钟在高度紧张中流逝。当最后一张试卷被丁程鑫收走,丁眠几乎虚脱般地瘫在椅子上,而马嘉祺七人则依旧坐姿端正,只是眼神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拿着厚厚一叠试卷走向书房的丁程鑫。
丁程鑫进了书房,关上门。客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丁眠累得不想说话,七人则默默感受着口袋里失而复得的手机,心思各异。
大约只过了不到四十分钟——这个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书房门再次打开。丁程鑫拿着那叠已经批改完毕、用红笔标注得清清楚楚的试卷走了出来。
他将试卷“啪”地一声放在茶几上,目光首先落在马嘉祺身上,语气平淡无波:“马嘉祺,700,休息。”
满分!丁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接着,丁程鑫拿起张真源的试卷,指尖在某处一点:“写错了一个字,699。”他抬眸看向张真源,眼神没什么温度,“把这个字抄一百遍给我。”
张真源立刻点头:“是,哥哥。”语气恭敬,没有丝毫怨言。
丁程鑫继续念着分数,严浩翔698,宋亚轩695……无一例外,全部远超650分的及格线,甚至有几个逼近满分。唯有丁眠的试卷,分数惨不忍睹,连400分都不到。
“不及格,”丁程鑫将丁眠的试卷扔回他面前,眼神冰冷,“继续做,做到及格为止。”
丁眠脸色惨白,还想争辩,却在丁程鑫毫无温度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只能愤恨地重新拿起笔。
而达到标准的马嘉祺,则依言起身,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稍远的沙发区坐下,目光依旧落在丁程鑫身上。
丁程鑫没再理会他,将其余六份试卷(除了丁眠)摊开,连接客厅的智能屏幕,将试卷投影上去。
“现在,讲题。”他拿起触控笔,站在屏幕前,声音清晰而冷静。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穿着随性、带着几分慵懒性感的青年,而是变回了那个智商超群、逻辑严谨的冷感学神。他讲解题目思路清晰,重点突出,语言简洁精准,没有丝毫赘余,甚至比学校里的特级教师讲得还要透彻。
七人(包括被罚抄的张真源)都收敛了心神,认真听讲。就连心浮气躁的丁眠,在听到那些精妙的解题方法时,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部分注意力。
阳光透过落地窗,勾勒出丁程鑫站在屏幕前认真讲授的侧影。露出的肩颈线条优美,专注的眼神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他仿佛一座孤高的冰原,却在不经意间,洒落了指引方向的璀璨星光。
这七天,似乎并不全是煎熬。至少在此刻,他们窥见了哥哥冰冷外壳下,那足以令人仰望的、耀眼的内核。而那份暗中的维护,更如同冰原下的暖流,悄无声息地,浸润了他们渴望被特殊对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