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度的冷气嘶嘶地吹拂着,试图冻结空气中那些无形躁动的粒子。客厅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冰柜,物理上的低温让人的皮肤泛起凉意,甚至起了鸡皮疙瘩。丁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低声咒骂了一句。
然而,对于另外七个人而言,这强制的冷却似乎只是徒劳。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无法从沙发上那片毫无防备的雪白风景上移开。冷风掠过那截腰肢和背脊时,丁程鑫细微的瑟缩和那声无意识的哼唧,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们的心尖,点燃的是更深的、难以启齿的渴望。
马嘉祺依旧站在原地,身姿笔挺,履行着“看守”的职责。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紧,指尖陷入掌心,试图用细微的疼痛来维持冷静。他不能失态,尤其是在哥哥赋予他信任的时候。可哥哥此刻的模样,比任何考验都更加磨人。
张真源手中的书页久久未曾翻动。他看似沉静,耳根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与周遭的低温格格不入。他的视线偶尔会从书页上抬起,极快地扫过沙发,然后又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周而复始。
严浩翔将断掉的笔轻轻放在一旁,重新拿起一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低着头,仿佛在审视自己空白的草稿纸,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偶尔滚动一下的喉结,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宋亚轩和贺峻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宋亚轩脸上惯有的甜美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的、带着掠夺性的凝视。贺峻霖则微微眯着眼,眼神在丁程鑫裸露的肌肤和沉睡的侧颜之间流转,像是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计算着如何将其纳入自己的领地。
刘耀文最是直接,他几乎要把自己缩进沙发里,脸颊通红,眼神湿漉漉的,像只被困在高温里的大型犬,既贪恋眼前的“清凉”,又被那“清凉”本身灼烧得坐立不安。他忍不住小声对旁边的敖子逸嘟囔:“……好热。”
敖子逸嗤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沙哑的磁性:“热就忍着。”他自己的身体也同样紧绷,野性的目光如同实质,几乎要在那截腰线上烙下印记。他体内的荆棘玫瑰信息素在疯狂叫嚣,想要破体而出,将那冷冽的雪松彻底缠绕、侵占。
时间在冰冷的空气与灼热的视线交锋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睡梦中的丁程鑫似乎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低温让他睡得似乎更沉了些,呼吸均匀绵长,精致的眉眼在睡梦中显得格外柔和,与那身惹火的穿着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种无意识的、纯然信任的姿态,对于正在经受煎熬的七人而言,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二十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丁程鑫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有醒转的迹象。
几乎是在他睫毛颤动的瞬间,客厅里那七道如同探照灯般聚焦的视线,如同触电般,倏地收了回去。
马嘉祺迅速调整了一下站姿,目光转向窗外,仿佛一直在欣赏风景。
张真源“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页。
严浩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早已冰凉的水。
宋亚轩和贺峻霖同时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或衣角。
刘耀文把脸埋进了膝盖。
敖子逸则懒洋洋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丁程鑫缓缓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水汽。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揉眼睛,却因为动作牵动了衣物,感受到肩背传来的凉意,他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似乎才意识到什么。
他坐起身,随手将滑落的衣领拉回原位,又理了理衣摆,遮住了那截引人犯罪的腰线。整个过程自然随意,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仪表。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扫过客厅里的众人,最后落在依旧站得笔直的马嘉祺身上。
“情况如何?”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却已听不出丝毫困意。
马嘉祺转过身,面色如常,语气平稳地回答:“一切正常,哥哥。”
丁程鑫点了点头,视线掠过茶几上丁眠那依旧没什么进展的试卷,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走向厨房去倒水。
随着他的离开,客厅里那令人窒息的紧绷感似乎稍稍缓解,但空气中残留的、属于七个Enigma的躁动气息,以及那强行被冷气镇压下去的暗火,却并未真正消散。
冰原之下,炽热的岩浆正在悄然涌动。这七天的“囚笼”,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