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学校的班主任办公桌就设在教室后方,用一道矮书柜与学生的座位区隔开。这意味着,丁程鑫在非授课时间,也需要坐在这张位于教室最后的办公桌后。
他对此似乎并无异议,下课后便径直走到那里坐下,打开随身携带的轻薄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自己的事务。金色的发梢垂落,遮住了部分侧脸,冷白的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与前方喧闹课间的学生仿佛处于两个世界。
然而,这份冷感并未能阻挡少年们蓬勃的好奇心。
马嘉祺作为班长,在丁程鑫坐下后不久,便主动走了过去,语气恭敬:“丁老师,我是班长马嘉祺,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
丁程鑫从屏幕前抬起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没什么情绪地点了下头:“嗯,知道了。”
马嘉祺没有立刻离开,他看着丁程鑫略显苍白的脸色,和那在键盘上敲击、却依旧能看出一丝细微乏力的手指,低声道:“老师,您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休息,班里的事务我会处理好。”
丁程鑫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眼看他,眼神依旧清冷,却似乎比刚才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不用。”
马嘉祺不再多言,默默退开,但目光始终留意着后方。
课间十分钟,对于这群正处于青春躁动期的高三学生而言,足够他们酝酿一些“大胆”的行动。几个胆子大的女生互相推搡着,凑到了丁程鑫的办公桌旁。
“丁老师……”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红着脸,小声开口。
丁程鑫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抬眼看向她们,眼神带着询问。
“老师……您、您有对象吗?”另一个短发女生鼓起勇气,问出了全班乃至全校可能都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问题一出,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不少,无数道目光(包括那七道格外灼热的)都聚焦了过来。
丁程鑫看着眼前几个面带羞涩又充满好奇的女生,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羞恼,也没有尴尬。他像是思考了一秒,然后非常坦然地、用他那清冷的嗓音回答:
“没有。”
简洁,直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女生们发出一阵小小的、混合着失望和“还有机会”的兴奋低呼。
坐在前排的敖子逸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没有对象?很好。
张真源则微微蹙眉,哥哥如此坦荡地承认,虽然符合他的性格,但也意味着会招来更多不必要的关注。
宋亚轩和贺峻霖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藏着只有他们自己懂的窃喜。
刘耀文则挺直了腰板,仿佛与有荣焉。
丁程鑫回答完,便不再理会她们,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女生们见状,也不好再打扰,窃窃私语着散开了。
然而,这份由丁程鑫亲自确认的“单身”状态,如同在本就暗流涌动的教室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上课铃再次响起。
这节课依旧是物理。丁程鑫回到讲台,继续用他清晰的逻辑和冷感的声线讲解着电磁感应。他的板书依旧漂亮,讲解依旧精准。
然而,讲到一半,分析一道综合例题时,他的声音却突兀地停顿了下来。
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越过了台下黑压压的人头,落在了教室后方,某个固定的方向。那里,马嘉祺正微微侧着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线条清晰的侧脸和专注的眼眸上,他听得十分认真,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笔,那沉稳温和的气质在光影中格外突出。
丁程鑫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大约两三秒。
对于一贯高效、惜字如金的他而言,这短暂的停顿显得异常突兀。
讲台下的学生们也察觉到了异常,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马嘉祺。
马嘉祺本人也感受到了那道视线,他抬起头,对上丁程鑫的目光,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丁程鑫似乎猛地回神,他迅速移开视线,重新聚焦在教案上,但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层极淡的绯红。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之前的节奏,却一时有些卡壳。
“老师?”坐在前排的学习委员忍不住小声提醒,“怎么不讲了?”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开始讲解,只是语速比之前稍微快了一点,仿佛想掩盖刚才那片刻的失态。
然而,那短暂的停顿和那抹罕见的、转瞬即逝的绯红,却没有逃过某些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人的眼睛。
敖子逸眯起了眼,眼神锐利地扫过马嘉祺。
严浩翔抿紧了唇。
宋亚轩和贺峻霖在桌子底下互相掐了一把,用眼神疯狂交流。
刘耀文则歪着头,看看哥哥,又看看马嘉祺,一脸茫然。
丁程鑫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继续将课程讲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刻,看着马嘉祺在光下沉静的侧影,他的心跳漏了不止一拍。
易孕期放大的,不仅仅是身体的不适,还有……某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波动。
冰山在讲台上,因为一个走神,险些失控。
而这细微的裂痕,落入了七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里,激起了更加汹涌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