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镜子前,手指轻轻抚过手臂上那些浅浅的疤痕,像在读一段无人知晓的日记。窗外的风掀起窗帘一角,阳光斜斜地切进房间,落在她褪色的舞鞋上。
没人记得她曾是那个在小学文艺汇演上自创舞蹈的女孩。旋转、跳跃,裙摆扬起如花开,台下掌声雷动,老师说:“这孩子天生属于舞台。”可那场意外之后,记忆像被潮水抹平的沙滩,初中三年,她成了别人眼中的怪人——说话迟缓,动作笨拙,总在课间独自坐在角落发呆。
于是嘲笑来了,孤立来了,书本被撕碎扔进垃圾桶,饭盒被人倒进泥水里。她从不反抗,只是用一双清澈得近乎透明的眼睛望着他们,仿佛在问:“为什么?”那份无辜与真诚,像一把钝刀,悄悄割开了某些人的心。有人开始在她课本里夹早餐券,有人默默把她的作业本从雨中捡回,却从不承认是自己做的。
高中第一天,她在舞蹈室门口停下。音乐响起的瞬间,身体突然记起了什么。一个转身,一个抬臂,所有动作如潮水般涌回。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也终于拿回了属于舞台的光芒。
可越是清醒,越痛。她开始用刀片划开皮肤,仿佛只有疼痛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直到那天排练,故意踩空楼梯,左腿重重摔断。石膏固定住肢体,却困不住汹涌的黑暗。
病房安静时,门缝底下总会滑进来一张张手写纸条:“你跳得真美。”“别伤害自己了。”“我一直都在。”没有署名,字迹各异。但她知道,那些藏了多年的眼泪与爱意,从未离开。
故事由此开始——当伤痕成为语言,当沉默成为告白,爱,始终静默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