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褶皱里的甜
小念野上幼儿园那天,穿着明黄色的小外套,背着印着向日葵的书包,攥着林野的手不肯放:“姥姥,我不要去幼儿园,我要跟你在家剥橘子。”
林野蹲下来,帮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把一枚小小的向日葵徽章别在他胸前——和当年小野的那枚一模一样,背面刻着“念野的家”。“幼儿园有好多小朋友陪你玩积木,还有甜甜的小蛋糕,”她捏了捏小家伙软乎乎的脸,“姥姥放学就来接你,给你带糖炒栗子。”
陆沉舟拎着小水壶走过来,蹲下身跟小念野击掌:“男子汉要勇敢,姥爷跟你保证,栗子管够。” 小念野吸了吸鼻子,终于松开手,跟着老师走进园区,走两步就回头挥挥手,小短腿晃得像只小企鹅。
林野站在栅栏外,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门口,眼眶悄悄红了。陆沉舟揽过她的肩,递上一张纸巾:“当年送小野,你也是这样。” 林野笑了,抹了把眼角:“这孩子跟小野小时候一模一样,黏人得很。”
中午,幼儿园老师发来小念野的照片:他正坐在小桌子旁,乖乖地跟着老师做手工,手里捏着黏土,捏出个歪歪扭扭的橘子形状。林野把照片发给小野,配了句“我们念野是小能手”,没过多久就收到小野的回复:“随我!” 后面跟着个骄傲的表情包。
下午接小念野放学,远远就看见他举着手工橘子跑过来,小脸上沾着点黏土:“姥姥!你看我做的橘子!像不像院子里的?” 林野接过那只“橘子”,小心地放进包里:“像!比院子里的还好看!” 陆沉舟递过剥好的栗子,小念野咬了一口,突然塞给林野:“姥姥吃,念野乖,姥姥也乖。”
日子像院子里的葡萄藤,悄无声息地爬满时光。小念野渐渐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每天回来都会叽叽喳喳讲趣事:“今天我帮小花捡了画笔!”“老师夸我洗手洗得干净!”“小明说我的向日葵徽章好看!” 林野和陆沉舟总是坐在沙发上,认真听他说,偶尔帮他把趣事记在小本子上——那本本子,是当年记小野趣事的同款,如今换了新的字迹,续写着温暖。
苏蔓的咖啡馆重新装修,特意在墙上留了块“成长墙”,贴满了小念野的照片:第一次做手工的认真模样,第一次在院子里追弹头的笑脸,第一次喊“顾爷爷”时的憨态。顾言泽总爱坐在墙下,给客人讲小念野的糗事:“这小子上次把橘子汁蹭了满脸,还说自己是‘橘子小超人’!” 惹得客人哈哈大笑。
小念野五岁那年,院子里的老橘子树终于结不出果子了。陆沉舟要把树砍了重种,小念野抱着树干不肯放,眼泪汪汪的:“姥爷,别砍它!它还能结橘子的!” 陆沉舟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我们种棵新的,等新树长大,念野就可以带着小弟弟小妹妹摘橘子了。” 林野从屋里抱来小念野的玩具橘子:“你看,老橘子树的橘子,都在这儿呢。”
新的橘子树种下那天,小念野拎着小水壶,踮着脚给树苗浇水,弹头趴在旁边,尾巴轻轻扫着他的小皮鞋。林野站在门口,看着陆沉舟帮小念野扶正水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幅画。苏蔓和顾言泽也来了,顾言泽扛着相机,拍下这一幕:“这张要贴在成长墙上,叫‘祖孙种树图’!”
冬天的时候,小念野第一次看见雪,拉着陆沉舟在院子里堆雪人。小家伙戴着手套,小手冻得通红,却执意要给雪人戴自己的向日葵徽章。林野站在廊下,苏蔓递来一杯热红酒:“你看他们,多像当年你和陆总带小野堆雪人。” 林野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柔软——时光兜兜转转,那些温暖的瞬间,从来都没有缺席。
小野和陈屿周末总带着小念野回家。傍晚时分,院子里的灯亮起来,小念野追着弹头跑,小野帮林野择菜,陈屿陪陆沉舟下棋,苏蔓和顾言泽坐在藤椅上喝茶,炸弹蜷在旁边,偶尔抬眼看看闹哄哄的人群,又慢悠悠地闭上眼。风里飘着饭菜的香,夹杂着小念野的笑声,满是岁月静好的甜。
有天晚上,小念野睡着后,林野靠在陆沉舟肩上,看着窗外的月亮。“你说,我们这辈子,是不是就这么圆满了?” 陆沉舟握紧她的手,声音温柔:“是啊,有你,有孩子,有朋友,有这满院子的烟火气,还有什么不圆满的?” 林野笑着点头,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
系统早已成了时光里的沉默见证者,再也没有冒过声——它知道,林野的人生,早已不需要“反派剧本”,那些藏在时光褶皱里的甜,那些细水长流的陪伴,就是最好的结局。
院子里的新橘子树慢慢长高,小念野渐渐长大,陆沉舟的鬓角添了些白霜,林野的眼角也有了细纹,苏蔓的头发染了又染,顾言泽的笑声依旧洪亮,弹头老得走不动路,却还能认出小念野的脚步声,炸弹依旧守着它的藤椅,做着关于向日葵的梦。
这,只有一代又一代的爱,一年又一年的暖,只有时光褶皱里藏不住的甜。从孤身一人到儿孙绕膝,从枪林弹雨到烟火寻常,她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样子,。
而是守住了谁;从来不是拥有了多少,而是珍惜了多少。日子还长,向日葵会继续开,橘子会继续结,笑声会继续在院子里回荡,这份甜,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时光尽头,直到岁月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