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后的第一个午夜,“Lupin”酒馆的黄铜门环第三次被叩响时,黑羽快斗正用银勺搅拌着杯底最后一点融化的方糖。
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带着寒气的风卷进暖光里,他抬眼望去——来人穿着剪裁利落的深灰大衣,领口别着枚不起眼的珍珠母贝袖扣,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雨水。男人径直走到吧台前,将湿漉漉的羊毛围巾搭在椅背上,动作间露出腕骨处一道浅淡的旧疤。
“晚上好,”快斗放下银勺,指尖在木质吧台上敲出轻快的节奏,“今天想试试什么?新到的单一麦芽,加冰或纯饮都很……”
“一杯黑咖啡。”
话音打断他的推荐,音色冷得像刚从室外进来的玻璃。快斗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对方压得略低的帽檐——能看清的只有高挺的鼻梁,和下唇紧抿时露出的一道浅沟。他调笑般晃了晃手中的雪克杯:“先生,您确定?这可是酒馆,不是街角的咖啡店。”
男人没接话,只从内侧口袋掏出皮夹,抽出两张纸币按在吧台上。灯光下能看到他指节分明,虎口处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不加糖,不加奶。”他补充道,视线掠过酒架上排列整齐的酒瓶,最终落在快斗胸前的铭牌上,“黑羽。”
快斗耸肩,转身从咖啡机里接出一杯滚烫的黑咖啡,杯壁上凝出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他把杯子推过去时,故意让杯沿擦过对方的指腹:“工藤?”他瞥见皮夹内侧露出的驾驶证一角,姓氏清晰可见,“奇怪的客人总是有奇怪的坚持,比如在酒馆喝黑咖啡。”
工藤新一没否认,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却没立刻喝。他的目光落在吧台后的镜面墙,镜中映出快斗身后暗门的轮廓,以及门把手上挂着的半只白色手套——那是昨晚“怪盗基德”留下的道具,此刻正被快斗当作装饰。
“听说这里的调酒师,能调出客人‘想要的味道’。”工藤新一忽然开口,目光从镜中收回,直直看向快斗,“那你能调出,‘真相’的味道吗?”
快斗的笑容顿了顿,指尖在吧台上敲出的节奏慢了半拍。他俯身靠近,压低声音,薄荷般的气息混着酒意飘过去:“那得看,工藤先生想找的是哪种真相——是关于某个消失的宝石,还是关于……一个在酒馆喝黑咖啡的侦探,为什么总在午夜出现在这里?”
咖啡的热气模糊了工藤新一的表情,他终于端起杯子,浅啜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时,他听见对面的调酒师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下次来早点吧,咖啡凉得快,就像某些藏不住的秘密。”
风铃再次响起时,工藤新一已经推门离开,吧台上只留下一只空了的咖啡杯,和杯底未被察觉的、一点极淡的荧光粉末——那是他刚从案发现场带出来的证物,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杯底,映着酒馆暖黄的灯光。
快斗看着那点荧光,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拿起杯子,转身走向暗门,白色手套在灯光下闪了闪:“侦探先生,游戏好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