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你死

“小师弟，你觉得我这次的计策怎么样？”柳眼看着自己手里的琵琶，轻声说道。

空无一人的凉亭，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师兄开心就好。”

“开心，当然开心。”柳眼随手拨了一下琵琶弦，声音依然很轻柔：“我很快就能杀了那个怪物，给大师兄报仇，你开心吗？”

“开心。”

声音有些平淡，让柳眼的眼睛凶光一闪，伸手从旁边抓过来一个清瘦的少年：“开心你为什么不笑？你是不是想要替他杀了我？”

“我怎么会杀了你？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师兄，你从前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少年的表情悲痛又茫然。

“那么好？那么好他还不是挖了师兄的心脏？”柳眼状若疯狂的掐着少年的脖子：“那么好的师兄，就这样被他害了，他难道就不该死？”

少年已经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折磨，因为自己是被唐俪辞捡回来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对他很好，他们一起听方师兄讲课，一起练功，一起研究新的乐谱，每个人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爱护。

他以为他可以一直这么幸福，可是，四年前，方师兄死了，柳师兄和唐师兄打了一架，自己被柳师兄抓住锁了起来。

四年了，他要不是还想见一见唐俪辞，他早就不想活了。

眼瞅着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柳眼松开了手，把他抱在怀里，像个神经质一样：“小牧，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我不是真的要杀你，你不要怨我。”

少年伸手摸了摸柳眼的脸，虚弱的笑笑：“师兄，我不怪你，我恐怕不能陪你了，师兄，保重。”

“不要，小牧，不要。是师兄的错，你不能死，你睁开眼看看师兄，是师兄错了。”

少年的手垂了下去，眼睛闭上，头一歪，死了。

柳眼疯了一样，一掌拍碎了凉亭：“来人，快来人，快去请鬼医，快。”

隐在暗处的手下，立马就出动了。

柳眼抓着少年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中泪水忍都忍不住：“小牧，都是师兄的错，师兄不该迁怒你，你睁开眼看看师兄。”

感受到少年的体温一点点消失，柳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成串的往下掉。

还记得少年刚被捡回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只，怯生生的喊他师兄，把最喜欢的糖葫芦给他吃。

还记得少年欣喜的告诉他：“师兄，我的轻功练成了，方师兄都追不上我呢。我们来比一比。”

“啊——”

他最喜欢的师弟，那个陪他看星星看到睡着的师弟，陪他练琵琶练到红日初升的师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躺在他怀里，再也不会找方师兄告状说自己不给他吃糖了。

“我错了……”

“尊主，鬼医到了。”属下的声音，惊醒了柳眼。

他抱着少年站起来，进屋放在床上，声音阴冷的就像是从地下传来的：“他活，你活，他死，你死。”

鬼医捏着少年的手腕，左看右看，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死人他真的救不活啊。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