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嗯,对,大概就是再更一章
骑士圣殿的晨钟刚响过第三声,训练场的石板路上就传来木杖点地的脆响。菲利斯·尼克瑞斯披着洗得发白的骑士披风,拐杖顶端的晶石泛着淡蓝微光,远远就瞥见赞德正把安迷修的木剑藏在围栏后,嘴里还叼着半块没吃完的法棍。
“赞德!”菲利斯的声音带着惯有的严厉,重重的给了他一个暴栗“晨训迟到,还教唆师弟偷懒,这就是你学的骑士道?”
赞德吐掉法棍碎屑,嬉皮笑脸地跳开:“哪能啊师父,我这是帮小师弟检查剑刃有没有磨损。”话没说完,就被菲利斯用敲了下脑袋——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安迷修赶紧从围栏后摸出木剑,红着脸站到菲利斯面前:“师父,是我自己要休息的,不关师兄的事。”
菲利斯哼了一声,目光扫过两个少年汗湿的额发,语气却软了些:“拿着。”他从披风口袋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温热的麦饼,“练剑先练心,饿肚子可握不稳剑。”安迷修接过,能感受到暖意。
不远处的回廊下,杰德理正倚着柱子擦拭长剑。这位自称“鲜花骑士”的圣殿骑士总带着一身淡淡的花香,淡蓝的发丝用丝带束起,举止优雅得像从古籍里走出来的人。他看着菲利斯训话的模样,嘴角噙着浅笑,等菲利斯转身,才走上前:“老伙计,昨夜又没睡好吧”
菲利斯没接,却往他身边凑了凑:“你那破解诅咒的法子,有头绪了?”杰德理指尖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光暗了些:“还在找,但创世神的踪迹越来越淡了。”他抬头看向正在对练的赞德和安迷修,声音轻得像风,“赞德的元力太跳脱,得让他明白‘克制’;安迷修太执拗,要教他‘变通’。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往后的日子里,训练场总能看见两对师徒的身影。菲利斯教安迷修“凝剑式”,拐杖一次次敲在他发抖的手腕上,却在他摔破膝盖时,悄悄把最好的金疮药塞给他,嘴上还骂“笨手笨脚丢骑士的脸”;杰德理带赞德练“刺剑术”,剑尖精准点在他的剑穗上,却会在他闹脾气摔剑时,折一枝开得正好的月季递过去,轻声讲过去骑士团的故事。
杰德理出发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那天,天刚蒙蒙亮。他给赞德留下一把刻着星纹的佩剑,剑鞘里压着张字条:“剑是骑士的灵魂,别让它染上浮躁。”赞德攥着字条蹲在训练场角落,直到菲利斯把温热的法棍塞给他,才听见师父沙哑的声音:“你杰德理师父不是逃兵,他是在为所有骑士寻路。”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当杰德理的佩剑被送回圣殿时,剑刃已经崩裂,上面沾着的暗影元力灼烧着每个人的眼睛。信里只有寥寥数字:“疑心生隙,骑士失格,勿念。”赞德握着那把剑在雨中站了整夜,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他留了本写满批注的剑谱给安迷修,最后一页画着杰德理喜欢的月季,旁边用娟秀的字写着“照顾好老东西”。
菲利斯的诅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咳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却依旧每天晨训,在安迷修拿不稳双剑的时候,他的手敲在安迷修的脑袋上,力道却轻得像羽毛。有次安迷修忍不住哭了,说要去找赞德,要替杰德理完成未竟的事,菲利斯突然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傻小子,骑士的使命从来不是‘继承遗憾’,是‘守护希望’。”
直到那一天,菲利斯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靠在圣殿的石柱上,看着安迷修把他的拐杖系在自己的剑囊上,忽然从怀里摸出枚小小的骑士徽章——那是杰德理年轻时送他的,边缘已经磨平。“记住,”他的声音渐渐消散,“诅咒可以夺走生命,但夺不走骑士的信念。”
安迷修攥着徽章站在空荡的训练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剑穗声响。赞德背着杰德理的旧剑站在晨光里,深紫劲装沾了些风尘,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是刚买的法棍,还冒着热气。
“哭什么?”赞德把法棍递给他,眼底泛着红,“老东西要是看见你这样,又该敲你了。”
安迷修接过法棍,咬下去的瞬间,眼泪掉在了面包上。远处的雪山泛着光,训练场的风里,好像还能听见菲利斯的训斥声和杰德理的轻笑,还有两对师徒的脚步声,交织着,似乎从来没有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