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根活根上方，双腿发软。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在干裂的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坑。紫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这是最后一根，唤醒它。"
三头金焰宗猎犬呈三角把我围住。它们的獠牙滴着黑雾，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我闻到了腐肉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
十几条荒原流浪犬躲在暗处。我能感觉到它们的视线，像毒蛇一样缠着我的后背。那些绿莹莹的眼睛在枯树林间闪烁，像是磷火。
"快点！"紫草催促道。
第一头猎犬突然扑来。它四肢着地奔行时，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脚下一踩，紫色光斑从脚底蔓延开来。
地面猛地一震。那感觉就像有人在我肚子里塞了块滚烫的铁板，然后狠狠拧了一圈。我踉跄着后退，看着几条紫色藤蔓从脚下钻出来。
"不够！"紫草急道，"再深一点，把整个荒原的根系都唤醒！"
我又是一脚重重踩下。这次震动来得更猛，像是整片荒原都在打摆子。枯枝无风自动，碎石从山坡滚落，砸在地上啪啪作响。
藤蔓疯长而出。它们像巨蟒般窜向猎犬，缠住它们的四肢和脖子。那畜生发出凄厉的嚎叫，钢钉崩飞，银铃狂响。我看见它的獠牙深深扎进藤蔓，黑色的汁液喷溅出来。
"这根系连接着整片荒原。"紫草的声音带着震惊，"你唤醒的是所有活着的根脉！"
荒原流浪犬群惊慌后退。它们的爪子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听见远处传来一声低吼，比之前更沉闷，更像是从地底传来的。
"黄远来了。"紫草忽然说。
我抬头望去。月光与黑暗交界处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黄色衣裳，袖口绣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树根的脉络。他的脸隐在阴影里，只看得见一双金石般冷峻的眼睛。
"根系共鸣强度超出预期。"那人轻声自语。他手指轻轻一点虚空，地面震动的频率变了。原本杂乱无章的震动变得有节奏，像是心跳。
我踉踉跄跄地往后退。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七窍渗出淡紫汁液。那些藤蔓还在疯长，已经缠住了半数流浪犬。我听见骨骼爆裂的脆响，还有皮毛烧焦的气味。
"切断意念连接！"紫草大喊，"会反噬本体！"
我想收手，却发现根本停不下来。那些藤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还在继续生长。它们缠住猎犬的脖子，勒得那些畜生眼球暴突。
黄远袖中闪过一道黄光。我感觉地脉波动稳定了些，但那些藤蔓仍然在肆意横扫。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值得投资。"他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月光照在他背后，我看清了他腰间挂着的一串铜铃。
我最后看到的，是一双金色的眼睛。那眼睛在远处的山丘上，冷静如镜，映照出我苍白的脸。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未完待续\]我睁开眼时，鼻子里灌满了消毒水的气味。头顶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白得发青的光线刺得我眼眶发酸。手背上传来针头的刺痛，我低头看去，输液管里一滴一滴往下坠着透明液体。
"醒了？"
紫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她正坐在折叠椅上削苹果，水果刀在指尖翻飞，果皮连成长长的一串。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泥土，那是昨夜荒原留下的痕迹。
我没有回答。喉咙像是被人掐过，干涩得发疼。我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双金眼，那抹映着月光的黄衣角，还有黄远那句"值得投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动了动手指，除了有些发虚之外，身体似乎没有大碍。床头柜上放着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四十三分。
"他们没找到你。"紫草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黄远离开后，地脉波动就平息了。那些藤蔓...全消失了。"
我想起昨夜藤蔓缠住猎犬时，那些畜生眼球暴突的样子。胃里一阵翻腾，我把苹果推回去："我不饿。"
紫草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腕。她的手掌冰冷："林野，你知道昨晚意味着什么吗？"
我没说话。
"这是三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唤醒整片荒原的根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金焰宗不会善罢甘休，其他势力也会盯上你。"
门外传来脚步声。紫草迅速把水果刀藏进袖口，表情恢复成往日的淡漠。
"不过现在..."她站起身，朝门口瞥了一眼，"你得先应付学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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