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训练室的灯被按灭时，雨还在顺着玻璃蜿蜒。丁程鑫站在原地，之间捏着那张皱巴巴的信纸，墨渍晕开的字迹像极了穆祉丞方才泛红的眼眶，烫地他指尖发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成年礼筹备清单。密密麻麻的条目里，“特邀嘉宾”一栏空着，他曾下意识想填穆祉丞的名字，此刻却只觉得刺眼。他点开和穆祉丞的聊天框，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三天前——穆祉丞发来的练习视频，配文“哥，你看这个后空翻翻稳了吗？”，他当时只简短回复了“不错”两个字

原来疏远，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接下来的一周，训练室里始终弥漫着诡异的安静。穆祉丞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他问动作细节，甚至会刻意避开和他独处的机会。分组练习时，他主动选了和其他人一组，原本默契十足双人舞段落，换成别人配合时，丁程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天练完舞，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外卖，穆祉丞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和朋友的聊天记录，丁程鑫无意间瞥见一句“他说要保持距离，我找做就是了”少年的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嘴角却没有什么笑意

丁程鑫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刚想开口，却见穆祉丞猛地收起手机，起身说

穆祉丞我还有事，先回宿舍了

他的背影挺直，却走得有些仓促，连落在沙发上的围巾都忘了拿

那是丁程鑫去年冬天给他织的，浅灰色的毛线，织得不算工整，却被穆祉丞宝贝得不行，几乎天天围着。丁程鑫捡起围巾，指尖触到柔软的毛线，忽然想起去年冬天雪夜，穆祉丞裹着这条围巾，蹦蹦跳跳地说：“哥织的围巾，比暖气还暖和！”

他捏着围巾追了出去，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脚步声在回响，走到宿舍楼下，却看见穆祉丞站在路灯下，雪花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落在他的发梢肩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是那个蓝色文件夹，他正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皱巴巴的信纸抚平，动作轻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丁程鑫祉丞

丁程鑫轻声呼唤他

穆祉丞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水珠，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他下意识的把文件夹藏在身后，语气疏离

穆祉丞哥，有事吗？

丁程鑫把围巾递过去

丁程鑫你忘了带

穆祉丞的目光落在围巾上，顿了顿，没有接，只是说

穆祉丞不用了，我宿舍还有别的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穆祉丞哥不是说要保持边界感吗？我会记住的

雪花越下越大，落在丁程鑫的手背上，冰凉刺骨。他看着穆祉丞转身走进宿舍楼，背影单薄得像一片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忽然意识到，他所谓“负责”或许才是对少年最残忍的伤害

回到宿舍，丁程鑫把那张信纸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旁边是一张未寄的年信草稿，是他上个月写的，收信人是穆祉丞，开头写着：“祉丞，新的一年，刚哥希望你能成为更厉害的小大人……”可如今，连寄出的勇气都没有了

窗外的雪，覆盖了训练室的痕迹，也仿佛要覆盖那未说出口的心事。他不知道，这场刻意的疏远，还要持续多久，又或者，他们之间，是否还有机会回到从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