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巷口那两排梨树时,忽然失了先前的软劲卷着半开的花瓣往地面沉,有的刚触到青石板就被往来的车轮碾过留下几道淡白的痕像没说出口的叹息,天边的云也换了模样,原本散着的浅白絮团慢慢拢在一起压得低低的把晨光滤得只剩层薄凉,落在路面的梨影也失了透亮变得模糊又沉郁巷尾的老槐树不知怎的,枝桠晃得比往常急几片还没到落期的叶子打着旋往下掉,偏偏卡在砖缝里,半天也没被风卷走,倒像是在悄悄绊着什么,让往后的路都多了几分滞涩。
“ 早早上好啊!女.朋.友”大早上三姐妹一出门就碰上对门的宋楠尘一脸笑盈盈地站在许竹清家门口,手里还提了三份早餐“早,”许竹清轻声道,宋楠尘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三人还顺手将许竹清的书包背在了肩上。
走去学校的小路,路上还是那两排梨树,宋楠尘拉着许竹清许竹清小口吃着早餐,突然她感觉胃里一阵恶心松开宋楠尘的手,转头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清清,你怎么了?”林瑜和徐小雪跑到许竹清身旁轻轻帮她拍着背,宋南辰将她的头发别到后面将她扶了起来“清清,我带你去医院”说着从书包里拿出水递给许竹清“喝点水会好些”又转头向担忧的林瑜二人道“你们快去学校吧,不然迟到了清清这里有我”
宋楠尘刚扶许竹清坐上出租车,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妈妈”,许竹清接起电话刚说了句“喂”,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哭声:“清清,你爸在工地上摔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许竹清瞬间脸色惨白,抓着宋楠尘的手不停发抖宋楠尘立刻让司机改道去市中心医院,路上他一边帮许竹清擦眼泪,一边偷偷给林瑜发消息让她们帮忙请假。
出租车在市中心医院门口停下时,许竹清的腿已经软得站不住,宋楠尘付了钱几乎是半抱着她往急诊楼跑,路过导诊台时他抢在许竹清前面报出“许建国”的名字声音稳得听不出慌:“麻烦查一下,刚送进来抢救的在哪个手术室?”
导诊护士查完电脑说“三楼302手术室”,宋楠尘立刻扶着许竹清往楼梯间走——他怕电梯太慢也怕许竹清在封闭空间里更慌,许竹清全程攥着他的胳膊眼泪砸在他的校服袖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却没敢哭出声音只反复喃喃:“我爸会没事的,对吧?”宋楠尘每走两步就回头看她一眼用指腹擦去她脸颊的泪,语气肯定:“会的,叔叔身体那么好肯定没事。”
到三楼时,许妈妈正蹲在手术室门口哭看见许竹清就扑过来抱住她:“清清,都怪妈没拦住你爸去工地……”宋楠尘赶紧扶着两人坐到长椅上,从书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又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对着那头说“妈,我这边有点事,今天放学晚点回去”挂了电话就对许竹清说:“我已经跟我妈说了,今天陪你们在这别怕。”
下午放学后,林瑜和徐小雪也赶来了手里还提着热粥和面包——她们从宋楠尘的消息里知道许爸爸的事,特意从学校附近的早餐店买了吃的徐小雪把粥塞到许竹清手里:“清清,先吃点东西不然等下叔叔出来,你没力气照顾他”林瑜则拉着宋楠尘到一边,压低声音问:“要不要找我爸帮忙?他认识这医院的主任,能问问情况”宋楠尘眼睛亮了亮立刻点头:“好,麻烦你了不过别让清清知道,免得她更紧张”
就在林瑜去打电话时,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许竹清猛地站起来,粥碗都差点摔在地上,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许竹清和许妈妈瞬间哭出了声,宋楠尘悄悄松了口气走上前帮医生扶住推床,轻声对许竹清说:“你跟阿姨先去病房等着,我来跟医生问注意事项”
等把许爸爸安顿好已经是晚上,许妈妈在病房里守着,宋楠尘则拉着许竹清、林瑜和徐小雪到走廊上“清清如果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说好吗我们几个一直都在”
“谢……谢谢你们”许竹清哽咽道
宋楠尘上前一步抱祝许竹清“清清别难过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徐小雪看着两人,偷偷碰了碰林瑜的胳膊挤了挤眼睛——她忽然觉得,宋楠尘对许竹清的好早就不只是“男朋友”那么简单了。
第二天一早宋楠尘和许竹清一起去看过许父后宋楠尘便拉着许竹清准备去检查。
“阿楠你干什么”
“带你去检查,昨天去学校的时候你不是不舒服吗”
“好好好”
许竹清在医院里做着检查宋楠尘则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许久许竹清拿着手中的单子沉默着,宋楠尘见许如青出来,急忙走上前去“清清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见宋楠尘过来,许竹清急忙将手中的单子藏在身后“还…还好啦只是没吃早饭的原因而已啦”
“这样啊,那清清以后要好好吃饭哦”
“好”
两人说笑着往回家的路上走着,许竹清趁宋楠尘不注意,悄悄将包里那张单子扔进了垃圾桶而宋楠尘却丝毫未察觉
直到到家,许竹清也依旧不敢相信那单子上写的竟然是[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