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瑶
沈梦瑶你还不回去睡觉?
继彻夜失眠与直播事故后 脑门上标明了“易燃危险品”5个大字的沈梦瑶觉得自己已然十分客气了 如果不请自来者再这么厚脸皮 沈力土不介意展示胳膊上漂亮的肌肉线条
袁一琦你为什么半夜快3点了开直播?
不自觉的那位仍然躺着没动 反手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沈梦瑶从门口的角度只看得到她圆圆的脑袋瓜 手指交叉放于腹部 安详得隐隐自带圣光加持
留着你的圣光超度自个吧 沈梦瑶没好气地想 她没有回答 屈起指节敲了敲木质屋门 意思十分明确 可那人仍不知趣 在长久的得不到回答后得寸进尺
袁一琦沈梦瑶我们随便聊聊吧 现在没有粉丝没有staff没有成员 整栋楼就我们两个 做任何事都不会被打量被评价 况且隔离期还有10多天 你不觉得一个人闷着难受吗?
袁一琦像条滑稽的海豹 笨拙地扑腾了一下换个姿势 她翻转180度趴在沙发上 两条手臂垂在身体两侧 下巴顺着弧线搁在沙发扶手 眼神有些真挚还有些可怜 让人想起眼巴巴乞食的除夕
不愧都说子肖父啊
沈妈妈难免心软了 她理了理刘海掩饰神情的不自然 再度合上门后(咦我为什么要说“再度”瑶瑶你太不争气了)没精打采地向前走了两步 干脆完全放松地蹲下 双手抱肩缩成一团 低声说道
沈梦瑶我睡不着 还不是怪你提那个《港诡实录》看了之后 我夜里完全睡不着
袁一琦听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这道开放式问题的答案可以有很多 凶狠一点的比如“关你什么事?先管好你自己吧”或者公式化一点的“不想让关心自己的粉丝担心 作为合格的小偶像要积极及时地回应大家的喜欢”等等 她以为沈梦瑶会说更场面的话 没想到被粉丝调侃地称呼“沈猛药”的猛土露出了虚弱的一面 或许大脑皮层残存的本能让她不由自主笃定眼前是可以相信的人
想到这儿 袁一琦有些小开心的同时忍不住从沙发扶手上爬起来 伸长了脖子努力打量沈梦瑶披散着头发的脸 没有滤镜的修饰下 果然看到妆容遮久住的疲倦 松垮垮的睡衣下肩颈越发消瘦 几缕深色的长发掉进领口内 衬得肌肤格外白晳 长v字领口使得能明显看到一道内折的谷线 与v的两条边交汇 最终延伸到更深处
渐渐 袁一琦的目光不由自主被牵引到别处 眼神越发飘摇 直到蹲着的人有些恼了 虚张声势地恶狠狠盯了回去 方咳嗽一声收回目光
袁一琦不好意思啊 我不该提那个游戏 当时忘了你害怕这些 顺口说了出来
看来确实是自己的锅 袁一琦自知理亏 战术性挠挠脑袋 她想起以前有次约了几个交好的成员去玩密室逃脱一个校园恐怖主题 沈梦瑶尽管害怕 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没有出言反对 只是几乎全程死死抓着自己的胳膊
况且《港诡实录》的恐怖指数的确挺高的 袁一琦自己直播时都被吓得一惊一乍 晚上喂了小班口粮不得不去336 也是抱着小班壮胆才敢穿过乌漆麻黑的长廊
袁一琦怪不得你眼睛周围黑了一圈 像一个被老板连续剥削了一个月的可怜员工
看着崣顿在地的人 袁一琦故作夸张地盐道 做着以前最擅长的事
袁一琦你信不信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被粉丝拍到 不到一个小时就会有黑喵隔离竟累出黑眼圈这样奇奇怪怪的话题排在微博热搜榜顶端
沈梦瑶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梦瑶果然一下就被逗笑了 身躯摇晃了一下赶紧双手撑地 一副快笑跪了的样子 两肩一抖一抖的
袁一琦好啦好啦 你赶紧卸妆洗洗睡吧 游戏都是假的 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
见一直绷着的人成功被逗笑 袁一琦拍拍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捻住几根衣服上显眼位置粘着的猫毛 腮帮子鼓足气使劲吹掉 准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路过还四脚朝地趴那儿的人时 忍了忍顺顺背摸摸头的冲动 加了句
袁一琦再不睡太阳都快出来了
沈梦瑶冬天的太阳哪有那么早
沈梦瑶嘴硬般下意识反驳 但还是乖乖补充说
沈梦瑶好
按说二入336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袁一琦可以成功身退回去补觉 小半个身子都在门外了 侧身关门时看到重新蹲在地板上蜷缩的小小一团 挪了个方向一只脚尖朝门口 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自己离开
袁一琦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
袁一琦嗯 要我留下来陪陪你吗?
犹犹豫豫地真诚提议 同时充分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只见沈梦瑶沉默了好久 久到袁一琦后悔地想把舌头吞掉 打算体面一点主动退出房间好了 却见她扶着墙慢慢从地板上站起来 走到衣柜处打开柜门 拉锯一样拽出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像是跟谁生气似的用力扔到沙发上 低头极小声地丢了一个字
沈梦瑶好
———3———
沈梦瑶在对自己生气
她不知道那个鬼使神差回答的“好”字 是否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对自己妥协了一秒的恻隐之心 是否会成为重新搅乱好不容易平静海面的罪魁祸首 未来又会成为懊悔被钉在2020回忆的耻辱架上
无论沈梦瑶怎么想 总之袁一琦干净利落地回身关上了门 同时将黑暗与不安也阻拦在外 她拿走沙发上的番薯哥 十分不见外地给自己铺好被子放好枕头 从此开始了在336的半个临时“同居”生活
之所以说是半个 是因为袁一琦每天只在336呆半日 追随着太阳的脚步出现和消失 在黑夜离开后与降临前光顾 一如出没于酒吧的熟客
那天早上离开前没有约好之后怎么样 袁一琦却在第2天天黑前抱着东西默默来了 沈梦瑶也没有质问她“你来干什么”二人都默契地认定陪伴的保质期是隔离期届满 又没人问为什么 如果一定要个官方的解释 二人一定会异口同声地说“一个人睡不着 都怪《港诡实录》太可怕了!”
于是从第3天开始 原本独自呆在各自房间互不相扰的模式 变成了晚上7点以前袁一琦揣上手机和switch 拎着一些零食 夹着拳头脚踢的小班过来 早上大约10点后两人都自然睡醒了在收拾东西准时回去 底线是天黑时出没 大家都自觉遵守这点
像写字楼里的上班族一样准时 按部就班地打卡 每日例行公事
我是你的公事吗?
沈梦瑶想问 但又不想听到答案
在袁一琦看到直播中被百般为难的自己 放弃置身事外最安全理智的做法 选择顶着风险穿过黑漆漆的走廊冲过来时 沈梦瑶就明显动摇了 心里有了熟悉的悸动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因为上一次是在2017年 也是因为这个人
可是她有些不明白袁一琦是怎么想的“要我留下来陪你吗”是她问的 这个人一榔头将二人不相连同的空间打得粉碎 之后却规矩得像个拿了串佛珠成天念心经的老和尚 清心寡欲看破红尘 一尘不染六根清净
您那晚的勇气呢?袁小师傅 您不是反问我一个人不嫌闷吗 怎么现在反而不开口 您到时陪我聊聊天舒缓舒缓 度一度小女子出苦海嘛
这个人简直绅士到可怕 明明以前黏糊到被成员说是行走的同人文 可现在自己换件外套便眯上眼假装犯困 洗澡的时候还是贴心地戴上耳机 展示出“本人忙于组队打游戏 外界的声音我都听不到”的样子
甚至有一次洗澡中途热水器出了问题 她被迫将门歇开一条缝身体躲在门后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求助 殊不知身形已经被灯光诚实地映在了门上
自己看着她严防死守的谨慎样无奈又想笑 强调
沈梦瑶你得让我进来看看
她低头十分羞涩地小声说等一下 10分钟后再打开门 只见她整套的睡衣睡裤全副武装 连袜子都妥帖地包在脚上
袁一琦你是在羞辱谁呢???热水器坏了正好 你别洗了!
核酸检测结果前几日就已发到了手机上 二人很幸运地都是阴性 但妥善起见 官方仍然要求她们14天隔离期满了才能回家
现在这样的日子和前两日一个人待的日子说不上哪个更好 反正都挺煎熬 自从袁一琦以那种态度睡在336后 沈梦瑶一天被气百八十回 从无聊变得十分斗志昂扬 一会儿想着明明是袁一琦这个臭不要脸的先招惹自己 一会儿又恨自己不够有定力 忘了从前惨痛的教训 满心都是又羞又怒
甚至交流也不多 因为都是夜里过来 这几日说的最多的话是“我来了”“除夕坨坨真可爱”“现在关灯吗”还有“我走了”
你能不能别走?白天也留下来吧
沈梦瑶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问体内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你可不能学餮餮 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毕竟作为决裂过的前女友 哪有资格奢求什么
其实《港诡实录》带来的阴影早就被踢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 沈梦瑶出于私心没有主动提出中止暂时“同居”却不知为何袁一琦也没有提过
保持了许久的普通关系被轻易打破后 压抑己久的情感以十倍力量全速反弹 理智很快溃不成军 沈梦瑶心情复杂地发现 过去这么久 被时间长河冲刷走的似乎只是怨怼和厉目 温情与欲望几乎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
不 这一定只是吊桥效应的不良反应 是整宿熬夜惊惧后没有随之消除的后遗症 是在逼仄空间呆久了的错觉
沈梦瑶开始慌乱 她以百度搜索“黑猫be事件经过”这样自损八百的方法努力给自己洗脑这久违的悸动一定只是吊桥效应带来的不良影响 遗憾的是似乎无甚效果 更何况也未伤敌一千
罢了罢了 何必自残似的用刀割心上的肉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就袁一琦那一副求道问佛的样子 根本出不了什么乱子 只要欲望不被释放出来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沈梦瑶重新制造一个容器 将所有蠢蠢欲动都封存进里面 偶尔隔着透明的容器玻璃望梅止渴就约等于再体验过一次 勉强暂时解饥
于是沈梦瑶什么都没有说 继续默默看着袁一琦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每日按时过来再按时离开 全程保持合理距离 她没有拨掉这个发条 却也没动手修改程序 毕竟解渴的梅需要尽量被摆在随时能看到的位置 更何况消停的间隙越来越短了
这一定是因为人类到底是适合群居的物种吧 沈梦瑶安慰自己 无力编着自己都骗不了的理由 但她渐渐控制不住那个念头自己生根发芽 枝叶耀武扬威般延展擎高 欲念被一次次敷衍后愈发躁动不安 与理智争夺着躯体的指挥权
有好几次大概是12点以后 她听到不远处那个平稳的呼吸声就不自觉跟着调整成同一频率 似乎这样能靠得更近 想象和从前一样正亲密无间地头和头靠在一起 手掌搭在自己肚子上随着呼吸起伏 自卑地回味以前的蜜
你能否假装再爱一爱我?像从前那样 哪怕只是肉体上的也好
可向前女友欢这种事 想想就太羞耻了
脑子里被澎湃的火烧得晕晕乎乎 得不到满足的沟壑只能自己生长出藤蔓杂草来填补空缺
有一日早上袁一琦走后 沈梦瑶赖在床上没有起来 强压心里的羞耻感 回忆着她们俩以前挤在单人床上亲昵的场景 裛在被子里侧身而卧
她从背后伸出手拥抱自己 一只手从脖子与枕头的空隙钻出 另一只手从腰窝爬过 把整个人紧紧地按进怀中 沈梦瑶在心里说 然后闭着眼摸索起来
手指先蜻蜓点水般掠过脖颈锁骨 然后到腰侧小腹 或缓或急或轻或重 隔着布料摩擦 一一挑起敏感的神经末梢苏醒 勾勒出一个虚拟的幻象在亲密地爱抚自己 企图自欺欺人瞒天过海
长长的手指很好用 带给更饱满的触感 继而由下滑进衣内 轻易将乳房整个包裛 有薄薄一点茧的指腹反复撩拨乳尖 变换指法模拟舌手共用 软软的红櫻很快变硬挺立 再侧着身子压低一些 手掌轻松将双乳一齐收入掌中加力拨弄
基于对自己身体的了解 沈梦瑶很快摸准了节奏 弹拨出几节小调后便绷紧了脚背仰长了脖子 满足地急促小喘几口
性趣挑起后下身湿润得很快 先只是隔着布料按压挤弄 很快就迫切想要更多 但无论是插入一根手指还是两根手指 无论是加速抽插还是用力往熟悉的褶皱上怼 分泌出的粘稠体液都快干涩了 依旧吊在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浑身堆积起来的燥热丝毫得不到缓解
不够 完全不够
沈梦瑶颓然停下动作 烦躁地翻身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穿着单薄的睡衣杵在冷风里 迫使发烫的身体冷静冷静
——
从隔离第3天开始的每日336半日游对于袁一琦来说比受刑好不到哪儿去
在点进沈梦瑶直播开始 局面便像猛地被抽去支撑木的积木房子 横七竖八的木块稀里哗啦散落得满地都是
都怪郭爽!对!背锅的找到了!若不是郭爽给我发消息 我压根不会知道沈梦瑶深夜在口袋直播!全怪她!
苍天有眼请给我作证 最初是抱着和前女友重归于好的心态 毕竟说穿了既没杀父之仇也无夺子之恨 唯一的意外是低估了沈梦瑶长久末衰的吸引力 时隔两年多竟然丝毫未減 袁一琦每分每秒都在经受考验 而考试范围则是沈梦瑶的所有相关
粗略到无法忽视的整个人的存在 最远不过房间对角最近是呼气能直接打在手上的距离 三只上蹿下跳你呼我一爪我舔你一口融洽得不同于主人的猫 房间内挥之不去的沈梦瑶的声音 沈梦瑶的目光 沈梦瑶的味道
细致到睡衣下轮廓分明的身形 有些短了的睡裤下裸露出的尖尖脚踝 舌尖扫过上下唇时唾沫断裂的声音 换衣服时窸窸窣窣的肌肤与布料摩擦声像蚂蚁啃得心痒痒 一切的一切袁一琦都能敏锐捕捉到 轮番唤醒心底沉睡己久的欲念
她头一回知道自己如此耳聪目明 可以听到看到那么多 她试着在动摇的时候合上眼睛 用耳机遮住耳朵 在网上搜一本恬静的书阅读 但越发无法约束肆意穿行的大脑电波幻想出似乎更加色情的内容
袁一琦开始万分头疼这日渐严重的痴迷程度 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本质是个变态 其实极有效的解药很简单 而且近在眼前 但这让人怎么开口啊!
内个 你能不能让我抱一抱闻一闻 如果可以更深入地交流那更好不过 谢谢 难不成这样问吗?袁一琦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或者骗一骗自称脑瓜子十分聪明但其实不然的沈女士 实际上她是一直被瞒着按规律喂药控制住信息索爆发的Omega 自己则是Alphg 现在隔离期情况特殊药品被迫断货 如果再不互相闻一闻信息素的味道 药水彻底失效后会发生更加难以收场的事 这样会不会更简单呢?
袁一琦很有良心地根据实际情况修改了Abo的规则 毕竟如果按照原设定来 她没法保证沈梦瑶发现受骗后不会把自己撕巴撕巴丢去喂张怀瑾——这个鼎鼎有名的(单身)狗
想了那么多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 很怂地做一只老老实实埋着头夹着翅膀的鹌鹑 想象自己是清心寡欲的山中老僧 面对石壁参禅打坐 勤勤恳恳地时时擦拭明镜台
但想更亲近一些的念头生起后便没法再忽视 畏畏缩缩盘踞在角落的阴影处 像肺部长出一根毛刺 随着呼吸时不时地往胸腔肉壁上扎一下 虽末疼痛难忍 但让人极其不自在
她每日在天色开始暗淡时刷卡进门 早上自然睡醒了再捉住晨练了好一会儿的小班 提溜着衣裤杂物蹑手蹑脚地离开
空旷的楼里不可能出现别的人 看样子沈梦瑶也没有把暂时“同居”的事告诉谁 可袁一琦总觉得心虚 明明没有任何人知道 也不知道躲个什么 像做见不得光的事 像私会敲门前谨慎地对暗号密语 薄薄的门板隔的是偷藏于地下的情人
“我们真像是在偷情”
有一次盖着被子躺在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想得出神 一时忘了形 脱口道出只能藏匿在阴暗潮湿下水道的心思
清晰的吐字响亮在安静的房间内 下得她猛抬头看向斜前方睡得安稳的人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方松了口气 坐起来四下张望一番 醒着的只有自己 连三只猫都安安稳稳睡着 点亮手机一看 原来已经3点多了
说出口的话像一个讯号 诡秘的心思虽然没被沈梦瑶察觉 但被336的沙发 天花板 上下床 被天与地知晓 秘密不再是秘密了 至少袁一琦没法再蒙混过去 她不得不开始正视它的存在
于是袁一琦妥协了 在灯光下 她装作是个规规矩矩的正经人 等沈梦瑶入睡后再扯破伪善的面具 肆意地释放难以启齿的欲望
借着睡在336的良机 她肆无忌惮地在黑暗的庇护下用视线轻抚被子里蜿蜒的身形曲线 想象沈梦瑶交缠在颈间凌乱的长发 干燥的热空调下难耐地微张开的唇于呼吸间一张一合 幻想手掌抚过娇嫩的脸颊再从领口伸进去 穿过柔软的山峰山谷 游离在平坦结实的原野 最后到达隐秘的森林与肥沃的花径
她凝神细听不远处床铺上翻身的动静 口齿间贪婪咀嚼偶尔传过来的无意识哼唧呢喃 脑内配上近几日窥探到的让人面红耳赤的片段 小心吸食并消化来缓解空虚的慰藉 同时偷偷从口里缓缓吐出因亢奋堆积的燥热
像不懂事的孩童半夜偷食冰箱内吃剩下蛋糕的边边角角 心心念念记挂着却丝毫不顶饱 鬼崇又低效 自己都觉得可耻丢人
尽管一切都是在确定沈梦瑶熟睡后进行的 但袁一琦总觉得心脏咚咚跳得厉害 尤其是每夜熄灯前 灯光将沈梦瑶的面孔照得清晰明白 占人便宜的心虚与不道德感便充盈整颗心脏
可无论如何发誓 警告自己赶紧停止这荒诞的颅内高潮 一旦入夜总是控制不住般又在冲向快乐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 好似在疫情的压抑下 分裂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新人格
渐渐 袁一琦越发不安 她察觉到频繁的自我安慰导致敏感阀值迅速被拉高 更何况每一次都从未饱腹的落空 反而激起受到欺骗的大脑皮层强烈不满 勉强压抑的饥渴像寂静岭地表下的矿藏之火 无声无息地燃烧生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 等理智被烧空便是地陷天塌之时
不过很快袁一琦就不用再经受这种折磨了 转折点来自于某天晚上她困极了 半夜里半醒半梦地上了个厕所后 迷迷糊糊地爬到了沈梦瑶的床上
今天屋内的空调突然坏了 被子外十分冷 袁一琦哆嗦着迫不及待地将下半身钻进被子 正准备躺下时 突然感觉到旁边多了一个暖和又柔软的躯体 瞌睡虫瞬间嗡嗡散去 扭头看向右侧时 正好对上双眼瞪得像《龙猫》里猫巴土车灯的沈女士
———4———
卧槽 我这是真被另一个人格挟持了?
袁一琦吓得脖子一缩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她的后颈皮
卧槽 虽然这是我日日所想的 但袁一琦你是不是有些太生猛了?
沈梦瑶僵硬地梗着脖子回忆看过的同人文情节 怀疑袁一琦这具身躯里是不是挤进了2017年的芯子
袁一琦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厕所时 沈梦瑶就已经被惊醒了 半梦半醒的人手脚没个轻重 甚至一头撞上了厕所门框 还好门框是很有弹性的质地 她没有喊痛只倒吸了口气 动作依旧着实不小 沈梦瑶努力克制着想笑的冲动 悠然自得地往床里外缩了缩 半个脸埋进被子里 暗中观察这人起个夜还能闹出什么笑话
没想到这个人迷糊得厕所灯都忘了关 跌跌撞撞冲出来后 深一脚浅一脚就直奔向她所在的床铺 沈梦瑶还来不及作出反应 就已经与另一片温热的肌肤亲密地贴在一起 极细腻的触感告诉沈梦瑶 这个上错床的人睡觉仍然不喜欢穿裤子
好吧 虽然她自己也没穿 貌似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厕所灯光正好从袁一琦右侧漏了出来 黑暗中沈梦瑶不适地眯了眯眼 猫一样望向误入领地的人 被子里贴在一起的腿有些发烫 不知道是过于震惊还是什么 袁一琦到现在也没自觉挪开 沈梦瑶转转脑子理理逻辑 为保万无一失 迟疑地先开口问
沈梦瑶现在是哪一年?
袁一琦2020年 新冠疫情 生活中心隔离14天?
袁一琦有些不明所以 满脑子三只猫疑惑的“喵喵”乱叫 但还是乖巧回答了 毕竟谁能想到沈梦瑶的脑洞会一瞬间飙到那么远呢
呼 暗号对上了 是那个糟心的前女友袁一琦没错 近日惹得自己烦躁万分的罪魁祸首 随后却又陷入了僵局 谁都没再做出下一步 仿佛在玩谁先动谁就输的木头人游戏 沈梦瑶躺在床上看不怎么清背着光的袁一琦的脸 只能辨出她僵硬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似乎神游天外很不专心
又是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沈梦瑶气得想飞起一脚把她端下床 袁一琦越是回避 冷静 那乱了心的沈梦瑶就越觉得自己可怜可笑 凭什么啊?
袁小姐 您倒是先看看这大半夜的 是谁没穿裤子又坐谁床上了再说 好吗?
加上前一段日子心里积攒的怨气 沈梦瑶没忍住不忿地出言讽刺道
沈梦瑶干嘛不说话 你这是睡昏了头 思考上错的是哪位好妹妹的床?
话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现在的场景和从前多么相似 在冲动的教唆下 滑嫩的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 比谁飞出的刀子扎进肉里更深谁就是贏家 那么接下来又会是争吵和唇齿相讥了吗?
袁一琦我知道是你 沈梦瑶
听到这样的语气 袁一琦心中满满的苦涩 她想把灵魂抽出来结结实实把躯体绑在柱子上狠狠抽一顿鞭子 痛骂为什么没经过她的同意遵从了潜意识完成想做的事 但这样做似乎蛮可笑的 毕竟只是挖掘出阴暗心底的真实所想 自欺欺人只会更难看
她还想开口辩解 说自己没这个意思 哪怕撒谎也好 先勉强维持住平衡 但面对此刻即使发怒也吸引着她的沈梦瑶 尤其是身处336这个空间 狡辩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况且怎么解释都很难让人信服吧 紧挨着沈梦瑶肌肤的腿烫得厉害 明白无误揭示了主人极其慌张的心理 如果忽略下面这张不友好的脸 袁一琦会舒服得不是很想动弹 甚至想厚着脸皮豁出去 一咕噜钻进暧洋洋的被子里躺下 将这个人贴得更紧
被子外的空气温度很低 半个多月前空调就有些毛病 但房主人一直懒得填写申请修理的单据交给阿姨 心想着一切麻烦等节后回来再处理 谁料撞上疫情隔离 今夜恰好自食拖沓的苦果
对方在低温下僵持 沈梦瑶好好地躺着 被子虽然被袁一琦掀开了一角 但温暖流散的速度很缓 而袁一琦歪斜地坐着 尽管双腿放进了被窝 上身却只穿了纯棉的短袖
果不其然 突然见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像被电击了似的一阵哆嗦 然后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木条卯榫拼接的上下床被震得摇了两下 不知是哪只猫也被惊醒了 黑暗中明明白白射出一双电眼疑惑地审视突然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人
沈梦瑶再顾不上别扭 急得赶紧坐起来 十分体贴地将被头展开 把双手包着口鼻还没缓过来的袁一琦结结实实裹了一圈 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最近可不能感冒 若是出现咳嗽发烧症状 哪怕已经被确认过没有感染新冠 也会被谨慎的医生拖去医院再做一次核酸检测吧 网上都有风声说之后买退烧药也需要实名登记了呀
再想了想 沈梦瑶又伸直了腰探出身 把不远处的塑料袋子勾过来 里面是核酸检测后医院分发的酒精湿纸巾 撕开贴胶扯出一张冰冰凉凉的湿纸 从裛好的被子里拽出袁一琦刚刚摸过口鼻的双手 仔仔细细地给她擦拭起来 容易遗漏的指缝 指尖和手腕通通顾及到 最后再扯张新的也给自己消毒
袁一琦听任沈梦瑶忙上忙下 像个呆头呆脑的不倒翁 鼻子似乎还有些痒 一抽一抽的 万幸的是听声音并不堵
难得看到一向臭屁傲娇 把注意形象时刻放在嘴边的袁一琦接连出糗 尤其是“办公室恋情”结束后却不得不因工作继续在各个地方碰面 在中心 排练室 剧场 在熟悉的地方创造与过去截然不同的记忆 礼貌又客气 心隔得远远的 好像以前的亲昵与随意都被覆盖抹杀
所以悄悄说 看到袁大佬落难 沈梦瑶心情反而还蛮不错的 把两张用过的纸巾勉强团成团 用力抛进一米多远垃圾桶后 转过脸看着习惯性嘟嘴眉尾下垂 两眼恹恹圆滚滚的她“扑哧”一下笑弯了腰
也不知哪点疯狂戳到了沈梦瑶的笑点“鹅鹅鹅”笑出一首鬼畜的歌 总之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气后 才惊愕地发现自己颔头杵在袁一琦肩膀 两只手交叉着锁在脖子上 以极亲密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 抬头正对上她“不敢动不敢动”的神情 嘴角说不清向上还是向下 抿得快看不见肉红的唇色
气氛转变得有些太快 前5分钟还“袁小姐你凭什么啊”5分钟后却暖昧地勾着脖子 眼对着眼 温热的呼吸打在互相纤细的脖子上 吹在绒毛上痒痒的
见沈梦瑶终于笑完了 袁一琦松开抿得发白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长出一口气 突然伸出手握在自己的胯骨上 准确说是大拇指按着胯骨 手指和手掌按在臀与腰中间那块微妙又敏感的地方
沈梦瑶一个激灵 不自觉的挺了挺腰 心中有一丝雀跃 这是她的暗示吗?
包裹在被子里的袁一琦已经暖和过来了 温热的二氧化碳从口里吐出 在月光下能清晰看到它在格格不入的冷空气中形成浅浅的白雾 很快昙花一现般消散 衬得眼下一切像是脆弱的梦境 沈梦瑶紧张得屏住呼吸 不敢惊动眼前的一切 小指指甲在被前机械地轻刮出“嘶嘶”的响声
尽管自己曾经因更甚的痛苦 赌咒发誓一股脑抛下袁一琦相关的全部 不分甜苦 在无论粉丝还是看客眼中也成功塑造了不知算褒算贬的“一心事业”的形象 但袁一琦像一支迷幻剂 隔绝在干里之外还好 一旦有了一丝松动 便诱惑得人自愿跌入甜蜜的陷阱
不知不觉 两人越靠越近像在摇摆着跳贴面舞 沈梦瑶不知道是自己勾住袁一琦脖子的手在把她拉向自己 还是袁一琦一边捏着自己胯骨一边向前逼近 近到嘴唇与嘴唇只相距两根手指的厚度 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内裤源源不断地传递
临时裹上的被子有些散了 交叉叠在袁一琦身前的两个被角缓缓向下滑落 像退潮的江水 把她整个胸膛完全展露出来 同时把沈梦瑶和袁一琦的心也明明白白展露出来
你考虑好这样做的话之后会面对什么了吗?沈梦瑶问自己
反正我现在快不行啦 沈梦瑶两手一摊 任性地像个小孩子耍赖
上下牙招架不住地碰撞 对面压低了但清晰的急促呼吸声像应和一般与自己狂跳的心音交融在一起
现在 这一刻 她急切地想要爱人 也想要被爱抚慰 隔离期的心动不是错觉 那就来放纵吧
她听到盛满欲望的玻璃容器传来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响 接着稀里哗啦一连串 整个容器器壁徒然龟裂开来
沈梦瑶袁一琦 来做吗?
顾不上思考第2日醒来会不会后悔 急匆匆莽撞地问道 语气刚硬得像邀请比武 说真的 袁一琦若是拒绝了 沈梦瑶还真难保证不会恼羞成怒地将她裏在被子里拧三圈后扔出336
袁一琦好啊
幸好袁一琦乖乖说出了满意的答案 只见她笑着张开手臂将状若威胁的包裹 像一张温柔的毯毛 向沈梦瑶连头带脚地覆盖上来
袁一琦的攻势很猛烈 像是怕邀请的人下一秒就后悔翻脸 急不可耐地一翻身 骑在平躺着的沈梦瑶的胯骨上方 双腿分别卡在大腿两侧 双掌用力按压住肩部 如吸血鬼给矛初拥般先从脖子下嘴
沈梦瑶很想说 其实不必这样 我只会说再多一些再用力一些 我不会躲 不过袁一琦强努粗鲁一点的动作她更乐得其见 这样能找回些先开口说“做”时丢掉的面子
于是主动伸手将袁一琦的背按向自己来安她的心 示意其可肆意妄为 彻底放弃心中的权衡挣扎 闭上眼细细体味一个人得不到的快乐
黑暗中一切看不甚真切 听觉与触觉变得十分敏感 漂亮的身体线条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胸前的软柔变得格外发软发烫 袁一琦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隔着两层皮肉也能感觉到另一具躯体内心脏的剧烈跳动 每一次胸腔的吸气呼气都挤压着沈梦瑶随节奏擦出更旺的火 胸口的窒息感带着浑浑噩噩的人像在风浪里起起伏伏
袁一琦睡觉前撸去了橡皮筋 散乱的长发不断地随着动作从背上滑下 沾湿了渗出的汗水 贴在身下人的颈间 脸上 显得有些碍事 但二人都无意去管 一心想被对方包围填满 互相占有 头发分不清彼此地纠缠在一起 就像她们重新纠缠的命运
脖子锁骨上的肉被袁一琦用唇齿用力地研磨着 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品尝美味的肉食 一只手同时滑进了睡衣下摆 从肚脐爬到了乳尖 手掌包住饱满的软肉 留下挺立的红樱在拇指与食指间用力挤压 不断发生形变 疼痛与兴奋相约而来
沈梦瑶被敏感处的快感瞬间贯穿 她想绷直身子缓解袭来的快感 但身躯被禁锢得难以动弹 情欲冲得她七荤八素 一边含含糊糊地开口“慢点 你缓缓”一边去更努力地挺胸将敏感点与袁一琦的手掌使劲摩擦
袁一琦没有听清沈梦瑶在说什么 但身下人的动作与表情无不是在提醒她加快节奏 这都是从前做过千百次的默契 比如对着耳朵吹气会整个人瞬间软掉 乳尖顶端来回摩擦的效果会更好 做完后喜欢被抱着用手掌手指在背脊的沟壑和后颈骨上逡巡弹琴 以及身体的反应往往比嘴里说出的话更加诚实可信 这些袁一琦早就烂熟于心
确定了手里的食物不会逃走 袁一琦稍稍放松 放开扣住的肩膀 如沈梦瑶所愿直入主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