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歌,自从那件事后,每天不是喝酒就是打林清辞。
15岁的他总是默默承受,他总是那么懂事,知道那件事后母亲会难过会崩溃却忘了自己那时也只是一个15岁的孩子,自己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与姐姐,也在一夜之间从清冷学神变成了杀人犯的儿子。
刚在学校被恶搞的同学拉去厕所骂脏话泼脏水,浑身湿透,头发紧贴着,白皙的皮肤,因为贫血嘴唇白的吓人,好看的桃花眼里梵着水光,眼尾泛红,看上去好不可怜。傍晚,回家的路上,一路上人们探究、鄙夷、可怜、嫌弃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刺入林清辞的身体,15岁的少年死死咬紧苍白的嘴唇,双手抓着洗到发白的书包带。
咔嚓——
生锈的铁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回来啦?”
“嗯”
楚锦歌今天反常的没有喝酒,她穿了一件许久没穿连衣裙,在林清辞回来这副样子时居然还露出了一副担心慌乱的表情。
林清辞一回答完就像被定住一样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母亲,脏水顺着他柔顺的发丝落下,眼中充满了疑惑,更多的是惊喜。
楚锦歌缓缓走过来抱住了林清辞轻声说:
“对不起”
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林清辞在这一刻扔下了所有的包袱,哭的就像是个孩子,他紧紧拥抱着母亲,像是要把一切的委屈都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出来。这一刻,他剩置的不在意这一声道歉来的多迟……
“阿辞乖,阿辞不哭,妈妈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许久后林清辞带着哭音的低低的回答:
“好”
林清辞又抱了抱楚锦歌许久,他怕一放手眼前的母亲又会再变的和以往一样不堪的模样。
“快去换衣服吧,宝贝。”
林清辞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了好久,慢慢把抱着她的手松开,小心翼翼的问:
“你会不要我吗?”
“……”
楚锦歌眼中闪过一瞬异样,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你怎么会这样问,那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快去换衣服吧。”
“……”
“好”
林清辞麻木的转身回到屋里,冲了个冷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T恤,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双手撑着洗手台,满眼疲惫。
“妈妈,我收拾好了走吧。”
林清辞一出来就见楚锦歌在手机上敲打着什么,一听见林清辞的声音就慌忙把手机放下,微笑着看他。
“走吧,早就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啦!”
“……”
“嗯,走吧。”
夜市——小吃街
卖冰糖葫芦了——
“阿辞,想吃吗?”
“想”
楚锦歌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回来,微笑着看着林清辞。
“给,快吃吧,妈妈以前最喜欢吃糖葫芦啦。”
“嗯,谢谢。”
楚锦歌的这句话让林清辞记了很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叮铃铃——
“喂?……”
一通电话打进来打断了这温馨的画面,这通电话只打了10分钟,在林清辞眼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但他全程都面带微笑,乖巧的站在路灯旁等待母亲。
“嗯,嗯,好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妈妈,我……”
“清辞,呀!妈突然想起来,妈还有点事,你站这等我一点吧。”
“……好!”
林清辞在这一瞬间红了眼眶,一把抱住楚锦歌哽咽着道:
“妈妈……早点回来”
“…嗯”
林清辞慢慢放手,这是他15年中拥抱母亲第二次。
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只看到了母亲转身时决绝的背影,在楚锦歌又一次拐进一个巷子时,他终于不住追了上去。
他映着夜晚昏黄的路灯,听着被风声模糊的喧嚣,他拼了命的跑,只为追上才刚刚亮起的那抹虚假的微光。
“妈妈!”
十五岁少年清脆干净的嗓音,在阴暗漆黑的巷口响起,仿若天上的神明,降落在这残破人间。
楚锦歌转身回眸,眼里满是烦躁、不耐、无语、气恼。明明只是一个眼神,但林清辞却读出了楚锦歌的质问,在问他,跟上来做什么!
“干嘛?”
“妈妈,我求您了妈妈,我真的求您,别不要我好不好,求你了我求您了,我可以洗衣做饭,我可以辍学打工,我什么都可以干,别不要我,妈妈!”
少年双膝跪地拉着母亲的衣角,先前买的糖葫芦被她很好的护在胸口,她祈求着,这一刻,少年多年维持的自尊碎了一地,他拼尽全力把声音压低,他不想让自己母亲的尊严扫地,他哽咽着祈求,祈求着自己的母亲的宽恕。
楚锦歌深吸一口气,猛的抽回衣角,大声咆哮:
“林清辞!我不要你了,懂吗?要你?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