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排练室,在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家庭聚会》的剧本摊了满地,杨熙洁坐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老姑夫修收音机"那段台词。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十三次排练这个片段。每次到老姑夫执拗地修理收音机时,她饰演的熙宝总是显得手足无措。
刘天池"停。"
刘天池的声音打破了排练室的安静,
刘天池 "熙洁,你的担忧写得太满了。"
杨熙洁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她试过皱眉、咬唇、绞手指,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刘天池"侄女不是要去解决这个问题,"
刘天池走到她身边,
"她只是在场,陪伴着这个固执的老人。"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窗边的雷淞然忽然站起身。他走到道具架前,拿起那个老旧的收音机,轻轻放在杨熙洁面前。
雷淞然"试试看,"
他的声音很轻,
雷淞然 "不要想着'表演'担忧,就只是看着它。"
杨熙洁怔怔地望着收音机,外壳上的划痕在光线下格外清晰。她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开关时停住,然后缓缓收回。
雷淞然 "对了。"
雷淞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
雷淞然"就是这个瞬间。不是阻止,而是理解。"
杨熙洁的眼睛明亮了起来:
杨熙洁"我好像明白了...她不是要改变他,只是..."
雷淞然 "只是陪伴。"
雷淞然接上她的话。
那一刻,排练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柔软。
深夜十一点,排练室的灯还固执地亮着。
杨熙洁又一次卡在了同一个地方。这次不是收音机的戏,而是一段需要情绪爆发的独白。她越是想做好,就越是僵硬。
#杨熙洁"对不起..."
她蹲下身,把脸埋在臂弯里。连续八次的NG让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熟悉的运动鞋停在她面前。雷淞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递过来一瓶拧开的水。
雷淞然"我第一次拍电影,"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雷淞然"一个简单的回头镜头,拍了二十七条。"
杨熙洁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雷淞然"导演后来告诉我,演戏不是做数学题。"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
雷淞然"没有标准答案,只有当下的真实感受。"
他拿起她的剧本,指着那段独白:
雷淞然"这里,你不需要证明什么,只需要成为她。"
杨熙洁深吸一口气,再次站起来时,眼神已经不同。
当她说出最后一句台词时,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排练室都安静了。不是技巧的展示,而是真实的流露。
"过了。"导演的声音里带着欣慰。
收工时已是凌晨。杨熙洁在整理道具时,发现雷淞然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睡着了,剧本还摊在膝头。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要替他收起剧本,却看到页边密密麻麻的笔记。在关于她的戏份旁边,他用红笔标注着:"给她空间"、"相信她"。
那些看似偶然的默契,原来都是他无声的守护。
雷淞然 "看够了?"
带笑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雷淞然不知何时醒了,正含笑看着她。
#杨熙洁"我..."
杨熙洁一时语塞,耳根悄悄红了。
雷淞然站起身,将剧本轻轻合上:
雷淞然"明天见,熙洁。"
他走向门口,脚步在门前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将他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
杨熙洁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张写满笔记的纸页。排练室的灯一盏盏熄灭,唯有月光如水,静静流淌。
窗外,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排练室里残留着今日所有的汗水与坚持,而在某个不经意的角落里,一支白色唇膏静静地躺在剧本上,像是这个深夜里最温柔的注脚。
在这个平凡的深夜里,有些东西正在悄然生长,如同春天里破土的新芽,安静,却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