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绒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像一把淬了冰的银刃,斜斜劈在娜希雅苍白的脸颊上。
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在冷光里折射出细碎的、破碎的光——那是比庄园地窖里珍藏的黑曜石更暗沉的绝望。
疼
极致的疼
血肉被撕咬
红色
好疼
妈妈~我想回家,我好疼
爸爸~救救我
娜希雅艰难的睁开双眼。
那里都很疼。
“爸爸,妈妈”
戴利安·斯莱特林和格琳娜·斯莱特林一直守在娜希雅身边。
听到娜希雅的呼唤,立马做出反应。
“哦~我可怜的宝贝。乖,马上就不疼了,爸爸妈妈会治好你的。”
“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格琳娜哽咽着安慰娜希雅。
戴利安则拿着魔杖对娜希雅施展治愈咒。
等到娜希雅身上的伤治愈后,格琳娜一把抱住娜希雅。
“我的宝贝,没有事,已经回来了,这是斯莱特林和庄园。没事了,爸爸妈妈在,我们一直都在。”
娜希雅缩在格琳娜怀里,嘴里一直念叨着“妈妈,我好痛,不是说不是真的吗?”
“不是说,我只是在做美梦吗?”
“为什么我会那么疼?”
“妈妈,妈妈,它在咬我。都是血。我躲不开~”
“妈妈~”
伤口愈合的麻痒感混着残留的撕裂痛,像无数细针在骨髓里游走,她蜷缩在格琳娜的怀抱里,丝绸睡裙的褶皱里还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血干涸后留下的、挥之不去的印记。
格琳娜的裙摆垂落下来,像一片厚重的墨色潮水,将娜希雅整个包裹住。
她的手指抚过女儿后背时,指尖还在颤抖——那里新愈合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淡粉色,像被揉皱又烫平的纸。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火星溅在黄铜护栏上,发出细微的“滋啦”声,却驱不散房间里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魔药的苦涩和薰衣草安神香混合的味道,格琳娜将脸埋在女儿的发顶,闻到的却是血液残留的腥甜。
娜希雅的指甲抠着格琳娜的衣料,丝绸被她攥出深深的褶皱。“不是梦……”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摸到它的毛了,硬硬的,沾着血……还有它的眼睛,是绿色的,像爸爸制作的标本一样……”
一旁的戴利安听着女儿的话,瞬间红了眼眶,握紧了双拳。
戴利安站在阴影里,黑色长袍的下摆扫过地毯上的银绿色家徽,魔杖尖端的光芒柔和得像初春的阳光,却无法驱散他眼底的阴翳——刚才施展治愈咒时,他指尖触到女儿皮肤上的齿痕,那形状像极了禁林里狼人的獠牙,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原来,他的女儿在时空潮流里,遇见了狼人吗?
他的女儿,自一个月前开始,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再次出现时,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他和格琳娜,查遍了庄园里每一本魔法书,询问了庄园里所有的画像,终于知道了——他的娜希雅,是被神选中的孩子,她所经历的都是神对她的考验。
她需要穿梭时空,在时空潮流里体验世间百态。
——
格琳娜轻轻拍着娜希雅的背,哼起了她小时候听的摇篮曲——那是用古老的斯莱特林语唱的,旋律像流水一样温柔。娜希雅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却依然紧紧抱着格琳娜的脖子,嘴里还在喃喃:“妈妈,我不想再做噩梦了……”格琳娜吻了吻她的发顶,泪水滴落在她的头发上,凉丝丝的:“不会了,宝贝,爸爸妈妈会一直守着你。你看,窗外的月亮又出来了,它会照亮所有黑暗的地方……”
戴利安回到自己的卧室,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古旧羊皮卷上——那是三天前从庄园密室里找到的《时空契约》,泛黄的纸页上用墨绿色墨水写着“神选之子,历劫归来”,字迹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想起画像里的恩佐·斯莱特林和瑞恩·斯莱特林说过的话:“斯莱特林的血脉里,藏着时空的钥匙。每百年,都会出现这样一个孩子,可是都没办法活到成年,因为,那太残酷了。”
“他们需要经历身体和精神双重淬炼,可没有人能够坚持下了,比肉体更痛苦的是心灵。”
原来所谓的“神选”,不过是家族血脉里无法摆脱的诅咒。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时空魔法禁忌》,书页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漩涡,旁边写着“时空穿梭者,需承受时空乱流的噬咬”。
他的手指划过书页,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原来女儿承受的疼痛,是时空乱流的反噬。
戴利安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月光照亮的庄园。花园里的白玫瑰在夜里绽放,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银椴树的影子在草坪上摇曳,像一群跳舞的幽灵。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可是,他的娜希雅才三岁。
为什么是他的娜希雅。
娜希雅是他和妹妹格琳娜爱的结晶。
为什么要让他的孩子去承受这一切。
可是,戴利安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阻止不了娜希雅穿梭时空。
阻止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不停的受伤,受折磨。
不,会有办法的 !
一定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