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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裹着槐叶的清冽，漫进小院时，杨博文正趴在画案上修改新画稿——是幅“槐下读画”图，画里左奇函坐在秋千上翻画册，他自己蹲在树下捡槐花，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两人发梢，连空气都透着软乎乎的暖。

“别总低着头，小心颈椎。”左奇函端着一碗冰镇槐米羹走过来，轻轻把碗放在画案一角，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后颈。杨博文仰头时，正好撞进他眼底的笑意，鼻尖还沾了点槐花粉，左奇函忍不住用指腹蹭掉，声音放得更柔：“画稿不急，先尝尝我熬的羹，放了冰糖，不甜腻。”

杨博文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清甜的槐香混着凉意滑进喉咙，舒服得眯起眼：“比去年的还好吃，你偷偷加了什么？”左奇函坐在他身边，指尖划过画稿上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加了点‘想让你开心’的料。”说着，还从口袋里摸出枚小巧的槐叶形状银书签，“昨天去巷口银匠铺打的，给你夹画稿用。”

书签上刻着极小的字——“奇函赠博文”，杨博文捏在手里反复看，忽然抬头在左奇函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也有礼物给你。”他从抽屉里翻出本新画集，封面是两人初遇时的场景——那年春天，古镇老槐树下，左奇函举着画本写生，他站在树后看，槐花瓣落在左奇函的肩头。“这是‘我们的故事’第二本，以后每年都画一本，等咱们老了，就天天翻着看。”

左奇函接过画集，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眼眶有点发热。他翻到最后一页，看见杨博文写的小字：“遇你时槐香满径，此后岁岁皆春。”便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好，以后每本画集，我都给你写序，写满咱们的日子。”

入夏后，小院里的槐树长得愈发繁茂，浓密的枝叶像撑开的绿伞，把石桌完全罩在阴凉里。杨博文喜欢在傍晚时分，把画架支在树下，画巷口的夕阳、路过的猫狗，还有左奇函在院里浇花的模样。左奇函则会搬张竹椅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蒲扇，时不时给他扇两下，偶尔还会递颗剥好的葡萄，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嘴唇，两人都会忍不住笑起来。

有天傍晚，小宇带着新认识的小伙伴来院里玩，手里举着个自制的捕虫网，追着蝴蝶跑。杨博文放下画笔，看着他们在槐树下打闹，忽然对左奇函说：“咱们在树下装个吊床吧，孩子们来了有得玩，咱们也能躺着晒太阳。”左奇函立刻点头：“明天就去买材料，我来装，保证结实。”

第二天，左奇函果然扛着木料和绳索回来，在两棵壮年槐树之间忙活起来。杨博文端着水站在旁边，时不时递个工具，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段视频，配文“我的专属木匠”，发在了朋友圈。没过多久，李婶就在下面评论：“奇函手真巧，等装好了，我来给你们送刚烙的槐花饼。”

吊床装好那天，小宇和小伙伴们第一时间爬上去，躺在上面晃来晃去，笑声洒满了小院。杨博文和左奇函坐在石桌旁，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吃着李婶送来的槐花饼，觉得日子就像这饼一样，外酥里软，满是甜香。

秋意渐浓时，杨博文的第二本画集《槐下岁岁》也到了付梓的阶段。签售会定在古镇的书店，左奇函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不仅帮他整理画稿，还特意去古镇的老作坊，定制了一批槐叶形状的书签，每个书签上都刻着不同的字——“槐香”“相守”“岁岁”，都是他们故事里的关键词。

签售会当天，古镇的老槐树下来了很多人，除了读者，还有李婶、王大爷，甚至连小宇都跟着父母来了，手里举着个手写的牌子，上面写着“杨爷爷最棒”。杨博文刚坐下，就看见左奇函站在人群后面，手里捧着一束用槐叶和干槐花扎成的花束，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像在看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签售中途，有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递上画集，笑着说：“我和老伴也像你们一样，守着一个小院，种着一棵树，过了五十年。”杨博文眼眶一热，在画集上写下“槐香不老，爱意绵长”，左奇函适时递上一杯槐桂茶，轻声说：“奶奶，您慢走，天凉了注意保暖。”

签售会结束后，两人牵着小宇的手，在古镇的青石板路上散步。老槐树的叶子已经泛黄，风一吹，便落在他们的肩上。小宇指着路边的小摊贩，兴奋地说：“杨爷爷，左爷爷，我们去买槐花糖吧，我想给小伙伴们带点。”左奇函立刻点头，牵着小宇的手跑过去，杨博文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拿出画本，快速勾勒出这温馨的一幕。

回到小院时，王大爷已经在门口等着，手里扛着一捆刚砍好的槐树枝：“博文，奇函，这是我家槐树上的枯枝，我砍下来给你们当柴烧，冬天烤火正好。”杨博文赶紧接过树枝，连声道谢。左奇函则转身去屋里，拿出两罐去年酿的槐花酒，递给王大爷：“大爷，这酒您拿回去，冬天暖暖身子。”

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小院里的槐树又裹上了雪衣。左奇函把吊床收起来，在客厅里生了炉火，杨博文则坐在炉边，翻着新出版的画集，左奇函靠在他身边，给他读自己写的序：“遇见博文那年，古镇槐花开得正好，他站在树下，比槐花还好看。如今，我们守着小院，种着槐树，过了一年又一年，才知道最好的日子，不过是槐香满院，身边有你……”

杨博文听到这里，忍不住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炉火烧得正旺，把两人的脸颊映得通红。左奇函伸手把人搂得更紧，轻声说：“明年春天，咱们再去古镇种棵槐树，还要在小院里种点新的花草，把日子过得更热闹些。”杨博文点头，靠在他的肩上，听着窗外的雪落声，觉得心里满是安稳。

转年开春，小院里的槐树又冒出了新芽。杨博文和左奇函像往年一样，去古镇看那棵老槐树，还带着小宇一起。这次，他们在老槐树旁种了棵新的槐树苗，左奇函在小木牌上写下“奇函与博文的第十一个春天，小宇同游”。小宇看着木牌，兴奋地说：“明年我还要来，咱们再种一棵，让这里变成‘槐树园’。”

离开古镇时，老人又送来一罐槐花蜜，还多了一袋槐树种：“这是今年新收的种子，你们带回小院种，明年就能发芽。”杨博文接过种子，心里满是暖意，左奇函则把老人的话记在画本上，想着回去后就把种子种在小院的角落，让它们和其他槐树一起，陪着他们长大。

回到小院时，院里的老槐树已经开花了。杨博文把槐树种撒在墙角，左奇函则搬来梯子，把新画的“古镇三槐图”挂在客厅的墙上。两人站在客厅里，看着满墙的画，看着院里的槐树，忽然觉得，日子就像这槐树一样，一年比一年茂盛，一年比一年温暖。

那天傍晚，两人坐在槐树下的石桌旁，喝着槐米茶，吃着槐花糕。小宇带着小伙伴们来院里玩，在槐树下追逐打闹，笑声传遍了整个巷子。杨博文看着眼前的场景，转头对左奇函说：“你看，咱们的小院，多热闹。”左奇函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眼底满是温柔：“是啊，有你，有槐树，有这么多可爱的人，咱们的日子，会一直这么热闹，一直这么好。”

风穿过槐树枝桠，带来淡淡的槐香，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小院里，把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把他们的身影，牢牢地印在了这满是槐香的岁月里，岁岁不相离，年年皆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