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鸢玉衔轻轻合上门,疲惫地靠在门板上。化作人形后总是容易感到倦怠,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尚未适应人间的生活节奏。
窗外暮色渐浓,她望着空荡的房间,第一次体会到"孤独"的滋味。在星斗大森林时,总有碧姬温柔的低语相伴,天梦虽然聒噪却也让万年岁月不那么寂寥。
如今独自躺在冰冷的床铺上,连羽翼都化作虚无,只剩怀中一片翠羽还残留着故土的气息。
"真是...无聊啊。"她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枕上的纹路。若是碧姬在,定会为她衔来沾着晨露的灵果;若是天梦在,此刻定然在絮叨着冰蚕族的趣事。
想起那只总爱窝在她羽翼间打盹的冰蚕,鸢玉衔唇角泛起浅淡的笑意。那家伙虽然总说些不着边际的"造神计划",但确实给沉寂的森林带来不少生机。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青光,是那只受了她赐福的雀影归来。小家伙轻叩窗棂,爪间还抓着从斗魂区带来的影像碎片——贝贝与徐三石交战的光影在碎片中流转。
鸢玉衔推开窗户,雀影亲昵地落在她指尖。感受着这小生灵温暖的体温,她忽然觉得,或许该试着像天梦说的那样,多接触这些有趣的人类。
那只雀影就这么陪着她,鸢玉衔也轻轻的蹭了蹭它
:“至少有你陪我就没有那么孤独了。”
小鸟开心的欢歌,慰藉了她有些孤独的心,指尖轻点它的喙,她也为这个小鸟哼了一曲。
清越的旋律从唇间流淌而出,带着星斗森林的月光与晨露。雀影安静地栖在她掌心,黑亮的眼瞳映着她温柔的侧脸。
窗外渐起的晚风拂动青丝,与歌声交织成静谧的画卷。
鸢玉衔总是习惯开着窗休息,让夜风带着湖水的湿意轻抚枕畔。
可今夜刚阖眼不久,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突然弥漫开来——那气味像是腐烂了千年的沼泽混合着变质药草。
她立即睁眼,将正要飞向窗边的雀影轻轻拢进衣襟。小家伙被熏得直翻白眼,连额间的新月印记都黯淡了几分。
恶臭愈发浓烈,鸢玉衔终于无法忍受,鎏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展开双臂,青玉鸾武魂在身后浮现。不同于平日示人的虚影,这次凝出的鸾鸟更加神骏,月华般的羽翼泛起玉石光泽——这正是她精心伪装的模样。
鸾鸟虚影将她轻轻包裹,化作一道青虹从窗口翩然飞出。在经过霍雨浩窗前时,她瞥见少年正被灰黑色杂质包裹。
鸢玉衔落在学院最高的钟楼顶端,这里空气清新。她望着下方依旧被恶臭笼罩的宿舍区,轻抚重获自由的雀影。
站在钟楼顶端,夜风拂过鸢玉衔的青丝。她低头看着在掌心蹦跳的雀影,指尖轻抚它额间的新月印记。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她声音柔和,"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雀影歪着头,发出清脆的鸣叫,羽翼在月光下泛着青辉。它跳上她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阙月?这么叫你好不好?你以后就是属于我的眷属了。”
小鸟欢快地振翅盘旋,在夜空中划出银亮的轨迹,仿佛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鸢玉衔唇角微扬,这是第1个她的眷属。而非青羽白凰的眷属。
鸢玉衔从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一条泛着幽紫光泽的缎带,这正是紫姬用本命毒丝编织的防身之物。缎带表面浮动着蛛网般的暗纹,触手冰凉。
她小心地将毒缎系在阙月脖颈上,打了个宽松的结。幽紫毒纹与青羽相映,新月印记在毒缎衬托下更显皎洁。
"有紫姬的毒护着,我便放心了。"她指尖轻点缎带,毒纹如活物般流转,"遇到危险时,毒自会护主。"
阙月好奇地低头轻啄,毒缎突然泛起涟漪,惊得它扑棱翅膀。鸢玉衔轻笑:"别怕,你身上有我一丝月华,这毒认得自己人。"
她望向宿舍区方向,见霍雨浩正在庭院中适应蜕变后的身体,周身水汽氤氲。少年似有所觉,抬头望向钟楼时,阙月颈间的毒缎正泛着幽幽紫光。
阙月振翅欲飞,却又回头望来,黑亮的眼珠里映着月色,仿佛在询问是否真要此刻去寻那人。
鸢玉衔轻抚它颈间青羽,指尖掠过那抹飘动的淡紫毒缎:"去吧。"
青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掠下钟楼,毒缎在夜风中翻飞如紫蝶,与月色交织成朦胧的光带。
她望着那道青影穿过宿舍区的树影,精准地落在霍雨浩肩头——少年被突然造访的小鸟惊得后退半步,待看清雀影颈间的缎带后,若有所觉。
鸢玉衔立于飞檐翘角之上,任夜风卷起裙袂。见他抬手轻触阙月颈间毒缎时,她指尖微动,那毒缎便如活物般避开了他的触碰。
阙月见霍雨浩伸手欲触它颈间的毒缎,立即不悦地清鸣两声,青色的翅膀"扑棱棱"扇动,灵巧地避开少年的指尖。它转身化作一道青光,气鼓鼓地飞回钟楼顶端,小脑袋不住地蹭着鸢玉衔的手心,发出委屈的啾鸣。
"他不知这是紫姬的毒缎。"鸢玉衔用指尖轻抚阙月炸开的绒毛,毒缎上的幽紫纹路随着她的抚摸渐渐平复,"莫要怪他。"
她抬眸望向楼下怔然的霍雨浩,少年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脸上带着几分无措。夜风送来他困惑的自语:"这小鸟好生灵性..."
阙月仍在她掌心闹脾气,叼着她的袖口轻轻拉扯。鸢玉衔取出一颗碧姬准备的灵果喂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