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归途与求婚
巴黎的拍摄终于在圣诞前顺利杀青。何欢喜婉拒了剧组圣诞派对的邀请,归心似箭地踏上了回国的航班。近半年的分离,让她对穆言的思念如同塞纳河水,绵长而深沉。
飞机落地时,上海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冬雨。何欢喜推着行李车走出闸口,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
穆言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围着她去年送他的那条驼色围巾,手里捧着一束不算盛大却格外鲜妍的白玫瑰与洋桔梗。他没有像周围的人那样急切张望,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出口,仿佛一座等待归航的灯塔。
当何欢喜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现时,穆言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无比真实而温暖的笑容。他快步走上前,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行李车,然后将那束花递到她怀里。
“欢迎回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却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
何欢喜抱着花,清雅的花香扑鼻而来。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清瘦了些,却眼神明亮的男人,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个灿烂的笑容和一句:“我回来了。”
没有热烈的拥吻,只是穆言空出一只手,非常自然地牵住了她微凉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一起走向停车场。他的手心温暖干燥,驱散了上海冬雨的湿寒。车上,穆言细心地调高了空调温度,又递给她一个保温杯。
“姜枣茶,驱寒的。”
何欢喜接过来,喝了一口,暖流从喉咙一直滑到胃里,也暖到了心里。她看着穆言专注开车的侧脸,这半年分离带来的些微陌生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变,却又有什么东西,在分离的淬炼下,变得更加坚韧和深厚。
车子没有开回他们租住的公寓,而是驶向了郊外。最终,在一处僻静的山顶观景台停下。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夜色如洗,能俯瞰到大半个上海的璀璨灯火,如星河倒泻。
“怎么来这里?”何欢喜有些意外。
穆言没有回答,只是下车,为她拉开车门,牵着她走到观景台边缘。冬夜的山风带着寒意,他却似乎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
“欢喜,”他转过身,面对着她,夜色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这半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在片场会不会遇到困难,想你吃不吃得惯西餐,想你一个人走在塞纳河边会不会孤单。”
何欢喜的心跳开始加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穆言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然后,在何欢喜惊讶的目光中,单膝跪地。
山顶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仰着头,无比郑重、无比虔诚地打开盒子。里面并非耀眼的钻戒,而是一枚设计极其简洁的铂金戒指,戒圈内壁,清晰地刻着两个字母缩写:H.M.,以及《逆光》的上映日期。
“我可能给不了你世界上最盛大的婚礼,也可能无法时刻让聚光灯只照耀你一人。”穆言的声音在夜风中清晰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我可以保证,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像你支持我一样支持你,像你相信我一样相信你。我会努力成为配得上你的男人,无论顺境逆境,都在你身边。”
他顿了顿,望着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问:
“何欢喜,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嫁给明星,也不是嫁给偶像,只是嫁给这个叫穆言的、有点内向、但会用整个生命来爱你的男人。”
何欢喜的视线瞬间模糊了。她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手中那枚朴实无华却意义深重的戒指,看着他那双盛满了全宇宙真诚和爱意的眼睛。这半年的思念,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所有的风雨和阳光,在这一刻汇聚成巨大的幸福洪流,将她彻底淹没。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缓缓地,也在他面前蹲下身来,让自己的目光与他平视,就像他们无数次在片场、在生活里那样,平等、尊重、深爱。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不是去接戒指,而是轻轻捧住了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微凉的脸颊。
“穆言,”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笑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甜糖果的孩子,“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只因为你是穆言。”
泪水终于从她眼角滑落,是幸福的泪水。
穆言狂喜地、几乎是颤抖着,将那枚戒指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然后,他站起身,也将她拉起来,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何欢喜也用力回抱着他,在他怀里又哭又笑。
山顶的风呼啸而过,脚下是繁华璀璨的都市,而他们相拥的身影,在浩瀚的星空下,定格成永恒。归途的终点,是爱人的怀抱,也是新旅程的起点。
(第十七章 完)
第十八章:尘埃落定与新的序章
山顶的求婚,像一场极致浪漫的私密仪式,为他们的爱情写下了最坚定的注脚。没有媒体的长枪短炮,没有喧嚣的围观祝福,只有天地星辰和脚下的人间灯火见证。何欢喜手指上那枚朴素的铂金戒指,比任何钻石都更让她感到踏实和幸福。
回程的车上,两人十指相扣,车内弥漫着一种静谧而饱满的喜悦。何欢喜靠在椅背上,不时抬起手,借着窗外掠过的灯光,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就这么答应了,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矜持?”她忽然侧过头,笑着问穆言。
穆言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耳根却微微泛红,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不会。我只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他们没有立刻将婚讯公之于众,而是选择先享受这段只属于彼此的甜蜜时光。回到他们共同的小窝,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何欢喜离开时的模样,却又多了许多穆言生活过的痕迹:书架上新添的书籍,阳台茂盛的绿植,甚至厨房里还放着几样他明显尝试失败、半途而废的烘焙作品。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折腾这些?”何欢喜拿起一块形状奇特的饼干,忍俊不禁。
穆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抢过来:“本来想学着做点你爱吃的……结果看来我没这方面的天赋。”
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琐碎日常,让何欢喜感到无比安心。家,就是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回来,无论你走了多远。
几天后,两人约了谭星和沈兖州吃饭,正式宣布了婚讯。谭星的反应最为激烈,差点打翻面前的果汁,冲过来抱着何欢喜又笑又叫:“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俩不结婚很难收场!婚礼交给我!我一定要设计出全世界最漂亮的婚纱和礼服!”
沈兖州的反应则平静许多,他举起酒杯,看着穆言和何欢喜,眼神温和而真诚,那里面最后的一丝复杂情愫也终于化为了纯粹的祝福:“恭喜你们。真的。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很高兴。”他仰头将酒饮尽,笑容洒脱,“到时候,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朋友的祝福让这份喜悦更加圆满。关于婚礼,何欢喜和穆言的想法出奇一致:不要盛大奢华的仪式,只邀请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举办一个温馨简单的小型婚礼。
与此同时,何欢喜参演的戈蒂埃导演的电影《L'Ombre de la Lumière》完成了后期制作,正式入围了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消息传来,再次震动了国内娱乐圈。这一次,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何欢喜作为演员的国际认可度上,那些关于身高、关于恋情的八卦,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飞往戛纳的前夜,何欢喜在收拾行李,穆言在一旁帮她整理。他将她常用的胃药、维生素分门别类装好,又偷偷在她行李箱的夹层里塞了几张手写的纸条。
“到了那边,肯定又忙得忘记吃饭。这些纸条,你每天拆一张,算是我远程监督。”他故作严肃地说。
何欢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宽阔了许多的背上:“穆先生,你现在越来越有管家公的潜质了。”
穆言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何小姐,我只是在提前预习,怎么照顾好我的穆太太。”
“穆太太”三个字,让何欢喜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她抬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一次的分别,不再有半年前的忐忑和不安。他们带着对彼此的绝对信任和对未来的共同期待。何欢喜去攀登她的下一个高峰,而穆言,也接到了一个新的电影剧本,这一次,是毋庸置疑的男主角。
机场送别时,何欢喜晃了晃手指上的戒指,对穆言笑道:“等着看,你的穆太太,怎么去征服戛纳。”
穆言笑着点头,眼神里是全然的骄傲与爱意:“我一直都在看。”
飞机冲上云霄,何欢喜看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心中充满了力量。他们的星途,从未止步。奖项、名气、国际舞台,都是沿途的风景。而家与爱,才是他们永恒的航向。
新的篇章,正在更广阔的世界里,徐徐展开。
(第十八章 完)
第十九章:世界的舞台
戛纳的烈日与海风,与巴黎的文艺气息截然不同。这里汇聚了全球电影界的顶尖人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优雅而激烈的竞争感。当何欢喜一袭谭星设计的东方韵味十足的改良旗袍出现在红毯上时,她近两米的身高不再是猎奇的焦点,而是化作了令人过目难忘的强大气场。
她从容走过长长的红毯,姿态挺拔,笑容自信,向两侧的媒体和影迷挥手致意。这一次,镜头追逐的不再是“身高差”的噱头,而是她作为国际影坛新星的光芒。她手指上那枚朴素的铂金戒指,在闪光灯下偶尔折射出温润的光泽,像是一个隐秘而幸福的宣言。
《L'Ombre de la Lumière》的首映礼异常成功。何欢喜在片中饰演的女雕塑家,以其复杂的内心世界、跨越文化的坚韧生命力,以及极具张力的表演,征服了挑剔的观众和专业影评人。放映结束后,掌声经久不息,戈蒂埃导演激动地拥抱了她,用法语连连称赞:“何,你赋予了角色灵魂!”
随后的评审团晚宴上,何欢喜落落大方地与各国电影人交流,她流畅的英语(这半年在法国的恶补成果显著)和对角色的深刻理解,让她成为了晚宴的焦点之一。许多国际制片人和导演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探讨未来合作的可能。
她站在宴会厅的露台上,望着地中海的夜色,心中感慨万千。从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的后台,到戛纳这座世界电影殿堂,这条路她走了很久,跌跌撞撞,但每一步都算数。她拿出手机,给穆言发了一条信息:
“电影很成功。我想你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穆言的消息就回了过来,是一张照片——他坐在书桌前,台灯下摊开着新电影的剧本,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照片一角,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丑萌的小泥人。
“我也想你。在为成为配得上穆太太的男主角而努力。[笑脸]”
简单的话语和日常的照片,让远在异国的何欢喜瞬间被暖意包围。世界的舞台再璀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永远为那个人留着一盏灯。
第二十章:归巢与日常
从戛纳载誉归来,何欢喜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彻底打开。她的选择更多了,但她和穆言都保持着难得的清醒。他们没有趁热打铁疯狂接戏,而是刻意放缓了脚步,享受来之不易的相聚时光,也开始认真规划他们的未来。
他们退掉了租住的公寓,在上海一个安静、绿化很好的小区,共同买下了一套顶层的复式公寓。选择顶层,是因为何欢喜终于可以拥有一个不用弯腰就能自由走动的家。谭星自告奋勇担任室内设计总监,穆言则包揽了所有需要动手组装的家具和打理阳台花园的活。
看着穆言穿着休闲服,满头大汗地对着说明书组装书架,或者蹲在阳台小心翼翼地为她种的月季花施肥除虫,何欢喜觉得,这比他在镜头前任何光鲜的形象都更让她心动。这就是她想要的,褪去明星光环后,实实在在的烟火人间。
婚礼的筹备也在低调中进行。他们最终将地点定在穆言老家那个江南水乡,只邀请了不到五十位至亲好友。没有媒体打扰,没有商业赞助,只有真挚的祝福。
婚礼前夜,何欢喜和谭星住在镇上最好的民宿里。谭星看着窗外小桥流水的夜景,忽然说:“欢喜,真好啊。你看,那么难的路,我们都走过来了。”
何欢喜抚摸着挂在衣架上、明天将要穿上的那件简洁而优雅的缎面婚纱,微微一笑:“是啊,走过来了。”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穆言时,他紧张又认真的样子;想起雨中共撑的那把伞;想起天台上的那个拥抱;想起山顶的星空和那枚戒指……所有的坎坷,都成了此刻幸福的铺垫。
第二十一章:我愿意(婚礼)
婚礼当天,是个微风和煦的晴天。仪式就在穆言家临河的小院里举行。白色的鲜花点缀着古朴的院落,宾客不多,却充满了温情。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何欢喜挽着特意从国外赶回来、眼眶微红的父亲的手臂,出现在铺满花瓣的小径尽头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她穿着那身剪裁完美的婚纱,头纱轻覆,高大的身形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她没有刻意掩饰身高,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幸福。
小径的另一端,穆言穿着合体的礼服,等待着他的新娘。他看着她向自己走来,清澈的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爱意和激动。沈兖州作为伴郎,站在他身边,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给予他支持。
何父将女儿的手郑重地交到穆言手中,语重心长地说:“小言,我把欢喜交给你了。”
穆言紧紧握住何欢喜的手,用力点头:“爸,您放心。”
没有繁琐的仪式,在亲友的见证下,他们彼此宣誓。
“穆言,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让我知道,爱能让人变得勇敢,也能让所有的不同都成为独一无二的美好。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与你相互扶持,彼此成就,共度余生。”
“何欢喜,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是你让我相信,星星无论多远,光终会抵达。我愿意成为你的丈夫,用我全部的生命,去爱你,尊重你,守护你,直到永远。”
交换戒指后,穆言轻轻掀开何欢喜的头纱。在亲友的欢呼和掌声中,他微微踮起脚尖,而她温柔地低下头,吻住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
阳光下,河水粼粼,白鸽飞过。他们的爱情,终于在这个充满烟火气和水墨韵味的小镇上,尘埃落定,开花结果。星途漫长,但归途有你,便是最好的结局。
(第十九章至二十一章,也是整个故事的温馨结局)
星光不灭,爱无止境
江南水乡的小型婚礼,如同一个宁静温柔的梦,为何欢喜与穆言的爱情长跑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没有媒体的长枪短炮,只有至亲挚友的真挚祝福,以及流淌千年的河水见证。那场婚礼的照片,仅有几张模糊的、充满温情的侧影被谭星“不小心”分享在私人社交账号上,却足以让无数关注他们的粉丝感受到那份溢出屏幕的幸福。
婚后的生活,并未因身份的转变而天翻地覆。他们依然活跃在热爱的表演领域,只是更加从容,更有底气去选择真正打动自己的剧本。何欢喜凭借戈蒂埃导演的电影,成功打开了国际市场,但她并未盲目追逐好莱坞,而是更倾向于那些能深刻展现东方女性力量与复杂的角色。穆言则稳扎稳打,主演的那部关于古籍修复的冷门文艺片意外获得了极高的口碑,人们终于不再只关注他的外貌,而是沉下心来品味他细腻入微的演技。
他们依旧住在那个顶层复式的公寓里。阳台被穆言打理得郁郁葱葱,成了何欢喜练瑜伽、穆言安静看书的最佳角落。家里的家具都是特制的,何欢喜可以自由舒展,不必再担心撞到头。谭星依旧是常客,带着最新的设计稿和圈内八卦,把客厅当成她的第二个工作室。沈兖州也渐渐找到了内心的平静,有了稳定的交往对象,偶尔会带着伴侣来家里吃饭,四个人的友谊,在时光的淬炼下,愈发醇厚。
一年后的金像奖颁奖礼,何欢喜与穆言再次携手出席。这一次,何欢喜凭借一部与国内新锐导演合作的、探讨女性自我觉醒的电影,再次入围最佳女主角。镁光灯下,她从容自信,手指上那枚铂金婚戒与璀璨的珠宝相得益彰。当颁奖嘉宾念出“获奖的是——何欢喜!”时,全场掌声雷动。
何欢喜站起身,与身旁的穆言紧紧相拥。这一次,她的笑容里多了份历经千帆后的从容与感恩。她走上舞台,接过那座沉甸甸的奖杯。
“谢谢评委,谢谢导演,谢谢剧组每一位伙伴……”她一如既往地感谢着,最后,她的目光越过耀眼的灯光,精准地落在台下那个清俊的身影上。穆言正微笑着望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爱意。
“最后,”何欢喜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温柔而有力,“我想感谢我的先生,穆言。是你让我知道,最好的爱情,不是谁照亮谁,而是我们彼此辉映,成为更亮的光。这座奖杯,有一半属于你。”她没有说更多煽情的话,但那份历经风雨后依然紧握的信任与支持,已胜过千言万语。
镜头适时给到穆言特写,他微微红了眼眶,却笑得无比幸福,对着台上的她,轻轻做了个口型。所有人都看懂了,那是:“我爱你。”
颁奖礼结束后,他们没有参加喧嚣的庆功宴,而是悄悄回到了家。卸去华丽的礼服和精致的妆容,换上舒适的家居服,两人窝在沙发里,分享着一块谭星送来的庆祝蛋糕。
“今天在台上,特别帅。”穆言用指尖轻轻擦掉她嘴角的奶油。
“你也是,在台下,特别好看。”何欢喜笑着靠在他怀里。
窗外是上海的万家灯火,窗内是相拥的温暖。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没有狗血的波折,只有共同成长的砥砺。从最初的逆光而行,到如今的彼此辉映,他们用真诚和坚持,书写了一段属于何欢喜与穆言的星途奇缘。
星光或许会黯淡,奖项终会成为过往,但紧握的双手和交融的心,会照亮彼此未来所有的路。他们的故事,未完待续,在每一个平凡却闪光的日常里。
《星途奇缘》第一卷:逆光而行
第一集:幕落的掌声与暗涌的潮水
深秋的上海,夜风已带寒意。话剧艺术中心的大剧场内,却热浪翻涌。能容纳上千人的剧场座无虚席,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沸腾的期待。
厚重的绛紫色幕布缓缓合拢,将舞台上那个挺拔如白杨的身影隔绝。死寂只持续了一瞬,随即,海啸般的掌声猛地爆发出来,夹杂着激动的喝彩,几乎要掀翻装饰着复古浮雕的穹顶。观众席上,许多人站了起来,用力鼓掌,目光紧紧追随着幕布缝隙中最后消失的那片衣角。
“何欢喜!何欢喜!”
“安可!安可!”
呼喊声此起彼伏。今晚,是青年话剧演员何欢喜主演的《鸢尾凋零时》首演。她饰演的是一位一生坎坷却坚韧不屈的民国女画家。两小时十分钟的演出,她凭借极具爆发力和感染力的表演,征服了所有观众。
后台,气氛却与台前的热烈形成微妙对比。
何欢喜微微弯着腰,坐在专属的、椅腿被仔细垫高过的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帮她卸去厚重的油彩。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漂亮却难掩疲惫的脸。她的五官明艳大气,一双眼睛尤其出彩,此刻却带着演出后惯有的放空。身高带来的最大不便,是无论在哪里,她都很难找到完全舒适的位置。这把特制的椅子,已是剧组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照顾。
经纪人莉娜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脸上堆满兴奋的红光:“欢喜!爆了!彻底爆了!你刚才那段独白,我在侧幕条那边看得都快哭了!好几个资深剧评人刚才都拉着我问你下一部的档期!”
何欢喜扯出一个习惯性的、带着点疏离的微笑:“莉娜姐,辛苦了。” 她习惯性地含了含胸,这个细微的动作几乎成了她的本能——一种试图在人群中降低“存在感”的下意识反应。
卸完妆,换回自己的衣服——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和一件宽松的毛衣,却依然难掩她过分出众的身高。她穿上定制的高帮平底鞋,站起身时,几乎要碰到化妆间低矮的门框。她下意识地又缩了缩脖子。
走出剧院后门,早有十几名忠实的剧迷等在那里,看到她出来,立刻围了上来,递上本子和笔。
“欢喜姐姐!演得太棒了!”
“姐姐给我签个名吧!”
“姐姐你好高啊,好有气质!”
何欢喜熟练地接过笔,弯腰,认真地签下名字,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回应着粉丝的热情。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弯腰,膝盖和腰椎都在发出细微的抗议。童年时因为一场误诊而被过度注射生长激素的经历,给了她这具在舞台上极具表现力、在生活中却处处需要“迁就”的身体。
好不容易摆脱粉丝,坐进莉娜的车里,何欢喜才真正松懈下来,将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莉娜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她,语气带着试探的兴奋:“欢喜,有个好消息!张导的新电影《霓虹深处》,明天上午十点,银科大厦面试女二号!这可是个大制作,冲奖的片子!角色很有层次,我觉得非常适合你!”
何欢喜的心猛地一跳。张导是业内顶尖的文艺片导演,能上他的戏,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登堂入室”。但几乎是立刻,一股熟悉的、冰冷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莉娜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知道的,我的身高……”
“剧本我仔细看过了!”莉娜立刻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角色是位干练的职业女性,没写具体身高要求!欢喜,你得去试试!万一呢?你的演技足以让他们忽略一切外在条件!”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掠过,在何欢喜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她沉默着。这样的话,她听过太多次了。“万一呢?”像一句充满诱惑又无比残忍的咒语。每一次满怀希望地去,每一次带着或多或少的失望归。
但,表演是融在她骨血里的热爱。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无法拒绝。
“……好。”良久,她听到自己轻轻应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何欢喜提前到达银科大厦。面试的楼层,走廊里已经坐满了精心打扮、环肥燕瘦的女演员,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水味和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她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好奇的、审视的、惊讶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或嘲讽。
何欢喜早已习惯。她尽量目不斜视,找到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下,拿出剧本,低头默读,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角色上,也试图忽略那些如芒在背的视线。
在她斜前方不远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低垂着头,碎发遮住了部分额头,侧脸线条清晰干净,甚至带着一种过于精致的秀气。他安静得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何欢喜认得他。穆言。一个在小众圈子里以演技细腻著称,却总在各大剧组扮演配角或背景板的演员。她偶然看过他演的一部独立电影,对他饰演的那个沉默阴郁、最后爆发力惊人的少年印象很深。
面试间的大门开了又关,叫号助理的声音机械地响起。出来的女演员们表情各异。
“下一位,37号,穆言。”
那个清瘦的男子闻声抬起头,迅速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甚至透着一丝孤勇。
约莫十分钟后,穆言出来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脚步比进去时更快了些,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方向,像是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场所。
紧接着,助理叫到了何欢喜的号码。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走进了那间决定很多人命运的面试间。雪亮的灯光,长桌后端坐着导演、制片、编剧等五六个人。她走到房间中央,微微鞠躬。
她能明显感觉到导演看到她时,眼中闪过的一丝讶异,尽管对方很快用礼貌性的微笑掩饰了过去。
表演很顺利,她几乎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结束后,导演依旧是那句标准的:“谢谢你的表演,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经纪人。”
何欢喜微笑着道谢,转身,挺直的背脊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如织的车流。希望像微弱的火星,又一次被标准的结束语精准地浇熄。
她走向电梯,在电梯口,意外地又看到了那个清瘦的身影——穆言。他并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电梯,又似乎只是在那里发呆。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回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旷的电梯厅里,第一次真正相遇。
(第一集 完)
第二集:雨中的共鸣与微小的光
电梯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何欢喜看着穆言,穆言也看着何欢喜。他的眼神里没有其他人常有的那种审视或惊讶,反而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的共鸣。
何欢喜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扬起一个不算热情但足够礼貌的微笑:“你好,穆言。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你了。”
穆言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声音很轻:“何小姐,你好。我看过你的话剧,非常……震撼。”他的赞美很真诚,不带丝毫恭维。
“谢谢。”何欢喜走到他身边,一起等电梯,“你也来面试?”
“嗯。”穆言应了一声,又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一个配角。”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狭小的空间让何欢喜的身高更显突兀,她习惯性地往角落缩了缩。穆言则站在另一角,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数字缓缓递减。
“你觉得……有希望吗?”何欢喜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问完就有些后悔,这问题太唐突了。
穆言却似乎并不介意,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很轻:“习惯了。我的长相……戏路比较窄。”他没有多说,但那种长期被定型、被拒绝的无奈,却清晰地传递出来。
何欢喜瞬间懂了。那种因为外在条件而被预先设定、被主流审美排除在外的感觉,她太熟悉了。一种奇妙的“战友”情绪在她心中滋生。
电梯到达一楼。门开了,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水敲打着玻璃幕墙,天色阴沉得如同傍晚。
“啧,没带伞。”何欢喜皱了皱眉。
“我……我也没带。”穆言站在她旁边,看着外面的雨幕。
两人被困在了大厦门口。其他面试完的人要么有车来接,要么早有准备撑着伞冲进了雨里。只有他们俩,像两座被遗忘的孤岛。
何欢喜看着穆言单薄的衬衫,又看看自己身上这件不算太厚的外套,叹了口气。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通常她会选择等雨小点或者直接冒雨冲到路边打车。
就在这时,穆言却突然开口:“你……在这里等一下。”说完,他没等何欢喜反应,便转身快步走向了大厦隔壁的一家便利店。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新买的、印着可笑卡通图案的长柄雨伞,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他的头发和肩膀被雨水打湿了些,显得有些狼狈。
“给你。”他把伞和咖啡一起递给何欢喜,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不太习惯做这样的事,“伞……应该够大。咖啡是热的,可以暖暖手。”
何欢喜愣住了。她看着那把幼稚的伞和那杯普通的便利店咖啡,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在这个充斥着功利和冷漠的圈子里,这种笨拙的、纯粹的善意,显得如此珍贵。
“谢谢。”她接过东西,咖啡杯壁传来的温度迅速温暖了她微凉的手指,“那你呢?”
“我……我等人少点再走。”穆言说着,往后退了一小步,似乎想退回屋檐下。
何欢喜看了看手里的伞,又看了看外面丝毫没有减弱趋势的大雨,以及穆言那件湿了的衬衫。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起走吧。”她撑开那把可笑的伞,伞下的空间果然足够宽敞,她甚至不需要特别弯腰。“你去哪儿?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段。”
穆言显然没料到她会邀请,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
“走吧,雨这么大,站着也冷。”何欢喜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爽朗。
穆言最终点了点头,小心地走到伞下,尽量保持着距离,但伞下的空间就那么大,他的手臂偶尔还是会轻轻碰到何欢喜的外套。
两人并肩走入雨中。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形成一道朦胧的水幕,将外界隔绝。他们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气氛却不再尴尬,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安宁。
“其实,”何欢喜忽然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朦胧,“我刚出道的时候,比现在还在意别人的眼光。每次上台前,都要纠结很久鞋子跟高是不是又让我显得太突兀了。”
穆言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专注。
“后来我发现,”何欢喜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自嘲和释然,“越是想藏,别人越是会盯着你看。倒不如挺直了腰板,让他们看个够。我的高度,也是我角色的一部分。”
穆言沉默地听着,雨水顺着伞骨滑落。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我很佩服你。在舞台上,你好像……会发光。”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只有在变成别人的时候,才敢那样。”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何欢喜心中关于这个沉默男演员的好奇。她意识到,在这个看似内向甚至有些怯懦的躯壳下,藏着一个对表演有着极致热爱和敬畏的灵魂。
雨渐渐小了。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
“我往这边走。”穆言指了指左边的路。
“我打车,右边。”何欢喜把伞递给他,“伞你拿着吧,下次见面再还我。”
穆言接过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谢谢。那……下次见。”
“下次见。”何欢喜笑着挥挥手,转身走向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坐进车里,何欢喜透过沾满雨水的车窗,看到穆言还站在原地,手里撑着那把可笑的伞,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车子拐弯,他的身影才消失不见。
何欢喜靠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手中咖啡的余温还在。这次失败的面试,似乎因为这场雨和那把伞,变得不那么令人沮丧了。她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穆言”这个名字,从“近期合作”的分组,拖到了一个新的分组里,分组名称她想了想,输入了两个字:“同伴”。
雨停了,天空出现一道淡淡的彩虹。挫折依然是常态,但在这个湿漉漉的午后,一颗微小却坚韧的种子,似乎悄悄落在了两颗年轻的心田。关于梦想,关于坚持,也关于……或许可以并肩作战的可能。
(第二集 完)
第三集:星火初燃
那场雨后的相遇,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何欢喜与穆言各自的生活中漾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但很快便被日常的忙碌所淹没。何欢喜继续着她的话剧巡演,穆言则进了一个新的剧组,饰演一个戏份不多、但有几场关键情感爆发的配角。他们各自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行,仿佛那次的交集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经意间悄然转动。
一个月后,何欢喜的闺蜜谭星过生日。谭星是个家境优渥、性格活泼得像个小太阳的富二代,热爱服装设计,最大的梦想是创立自己的品牌。她包下了一家带露天阳台的私人会所,邀请了一众好友。
何欢喜到的时候,派对已经十分热闹。谭星穿着自己设计的、缀满亮片的短裙,像只快乐的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看到何欢喜,她立刻扑了过来:“欢喜!你来啦!快看,我新设计的‘星空系列’,灵感就是你上次演的那个女画家!”
何欢喜笑着被她拉到展示架前,由衷地赞叹着谭星的设计才华。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有些意外的身影——穆言。他独自一人站在阳台的角落,手里端着一杯果汁,安静地看着城市的夜景,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谭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刻解释道:“哦,穆言啊!我前几天在一个小众艺术展上碰到他的,聊得挺投缘,就邀请他来了。他好像不太适应这种场合,有点害羞呢。”
何欢喜心里一动,端着一杯香槟,走向阳台。
“嗨,又见面了。”何欢喜走到穆言身边,靠在栏杆上。
穆言闻声回头,看到何欢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何小姐,你好。”
“叫我欢喜就好。”何欢喜笑了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谭小姐人很好,很热情。”穆言轻声说,目光又转向楼下的车水马龙,“我只是……不太习惯太吵的环境。”
“我也是。”何欢喜表示理解,“有时候觉得,舞台上的热闹是角色的,下了台,反而更喜欢安静。”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穆言的心坎里,他转过头,看向何欢喜的眼神多了几分认同感。两人就这样并肩站在阳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最近看的电影,到对某个演员表演的看法。何欢喜发现,一旦聊到表演,穆言的眼睛就会亮起来,话语也流畅许多,甚至能提出一些非常独到、深刻的见解。
派对进行到高潮,谭星切完蛋糕,兴奋地跳到中间,拿着话筒宣布:“朋友们!为了庆祝我又老了一岁,也为了给我即将成立的工作室预热,我决定投资一部微电影!剧本我自己写的,讲的是关于梦想和坚持的故事!”
大家纷纷鼓掌起哄。谭星话锋一转,目光精准地投向阳台:“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女主角和男主角的人选!”她狡黠一笑,“就是我们的话剧女王何欢喜,和演技超棒但超级低调的穆言!”
聚光灯瞬间打到了阳台上的两人身上。何欢喜和穆言都愣住了。全场的目光聚焦过来,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善意的调侃。
穆言的脸瞬间红了,下意识地想往阴影里躲。何欢喜也有些意外,但看到穆言窘迫的样子,她反而镇定下来。她碰了碰穆言的手臂,低声道:“别紧张。”
然后,她拉着还有些僵硬的穆言,走到人群中央,落落大方地接过谭星的话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星星,你这属于‘强买强卖’啊!不过,”她侧头看了一眼身边耳根依旧泛红的穆言,笑道,“如果剧本真的好,穆言也同意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试试。毕竟,能和厉害的对手演员合作,是件很过瘾的事。”
她巧妙地把决定权抛给了穆言,也给了他一个台阶。穆言接收到何欢喜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尽管声音还有些微颤,却清晰地说道:“谢谢谭小姐的赏识……如果剧本合适,我愿意学习。”
他的回答谨慎而谦逊,却让谭星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来个‘梦想互助小组’!我出钱出剧本,欢喜和阿言出演,我们再拉个壮丁……”她目光扫视全场,正好看到刚进门的沈兖州,“兖州!你来当艺术指导!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刚从片场赶来的沈兖州,这位已是家喻户晓的人气小生,被谭星这风风火火的安排弄得有些懵,但看到何欢喜和穆言,尤其是目光触及穆言时,他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星星,你又先斩后奏。不过,听起来很有意思。”
于是,在这个充满戏剧性的生日派对上,一个由富二代设计师、话剧女王、内向实力派和人气偶像组成的、看似不靠谱却又充满无限可能的“梦想互助小组”,就这样仓促又必然地成立了。
聚会散场时,夜已深。四人站在会所门口等车。
谭星依旧兴奋:“我明天就把剧本初稿发给你们!”
沈兖州温和地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何欢喜笑着点头,然后看向穆言:“那……合作愉快?”
穆言看着眼前这三张带着善意和期待的面孔,尤其是何欢喜那双在夜色中格外明亮的眼睛,心中那股因长期被否定而冰封的渴望,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有温暖的光照了进来。他点了点头,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清晰而真诚的、不带怯意的笑容:
“合作愉快。”
城市的霓虹在他们身后闪烁,青春的热血与梦想的星火,在这个夜晚,被悄然点燃。前路未知,但有了同伴,仿佛那些遥不可及的星光,也不再那么冰冷和遥远了。
(第三集 完)
第四集:排练室的星光
谭星的“梦想互助小组”计划,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龙卷风,把四个原本在不同轨道上运行的人,卷进了同一个充满未知与可能的漩涡中心。
第二天下午,何欢喜就收到了谭星发来的微电影剧本,名字叫《追光者》。故事很简单,却直击人心:一个因身材过高而自卑的女孩(林晓),和一个因长相清秀被嘲笑“娘娘腔”的男孩(周宁),在各自的人生低谷相遇,互相鼓励,最终在校园艺术节的舞台上勇敢绽放的故事。
何欢喜一口气读完,眼眶有些发热。这哪里是剧本,这分明是谭星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带着温度的鼓励信。她立刻给穆言发了信息:“剧本看了吗?我觉得……很棒。”
穆言的回复很快,只有两个字,却带着分量:“嗯。很好。”
第一次小组会议,地点定在谭星家那个堪比专业排练厅的豪华客厅。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室内铺着柔软的地毯,四周是落地镜墙。
何欢喜到的时候,谭星正兴奋地拉着穆言比划着服装设计草图。穆言显得有些拘谨,但眼神很认真。沈兖州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翻看剧本,看到何欢喜,他微笑着点头示意。
“来来来,主演到齐了!”谭星把何欢喜拉过来,“我们先对一遍第一场戏,就是林晓和周宁在天台初次相遇的那场!”
那场戏,是林晓因为身高被同学取笑后,躲在天台哭泣,被同样被排挤的周宁发现。两个孤独的灵魂,第一次有了交集。
何欢喜和穆言走到场地中央。没有布景,没有灯光,只有彼此和手中的剧本。
“Action!”谭星自己充当导演,喊了开始。
何欢喜迅速进入状态,她背对着穆言,肩膀微微耸动,虽然没有真的哭出声,但那种压抑的委屈和孤独感,瞬间弥漫开来。
穆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犹豫,然后是一种感同身受的黯然。他轻轻走上前,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到何欢喜的余光能瞥见的地方。
这个细节是剧本里没有的。何欢喜愣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接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她没有转身,但声音里的哽咽更真实了。
穆言这才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那个……我听说,长得高的向日葵,能离太阳更近一点。”
这句台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刻意煽情,只有一种笨拙的真诚,格外打动人。
何欢喜慢慢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两人对视的瞬间,一种奇妙的电流在空气中滋生。那不是演技,而是一种真实的、在两个都曾因“不同”而受伤的灵魂之间产生的共鸣。
“卡!”谭星激动地跳起来,“太好了!就是这个感觉!阿言你那个递纸巾的动作加得太棒了!欢喜你转身那个眼神,绝了!”
沈兖州也放下剧本,由衷地鼓掌:“确实很棒。阿言,你对细节的处理非常细腻。欢喜,你的情绪感染力一如既往的强。”
何欢喜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看向穆言。穆言耳根微红,避开了她的目光,但嘴角有一丝浅浅的、真实的弧度。
第一次排练,出乎意料地顺利。他们发现,彼此在表演上有着惊人的默契。何欢喜的爆发力和感染力,能轻易带动穆言的情绪;而穆言那种内敛深沉、于细微处见真章的表演方式,又恰好能中和何欢喜的戏剧张力,让表演更加真实可信。
接下来的几次排练,成了四个人每周最期待的时刻。谭星负责提供场地、零食和无穷的活力;沈兖州凭借他丰富的拍摄经验,在镜头感和节奏把控上给了很多专业建议;何欢喜和穆言则沉浸在角色的世界里,互相激发,共同成长。
排练间隙,他们会坐在地毯上,分享各自遇到的困境。何欢喜说起小时候因为身高被迫放弃舞蹈的遗憾;穆言谈起因为性格和长相,一次次与心仪角色失之交臂的无奈;谭星吐槽家人对她“不务正业”搞设计的不理解;连沈兖州也难得地卸下光环,流露出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在这个小小的排练室里,他们褪去了外在的标签,只是四个为梦想挣扎、也彼此温暖的年轻人。星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的不再是遥远的梦想,而是眼前可以触及的、并肩前行的同伴。
有一次,何欢喜和穆言留下来加练一场情绪激烈的对手戏。练到精疲力尽时,两人并排坐在地板上,靠着镜子墙休息。
“穆言,”何欢喜忽然说,“你有没有觉得,演《追光者》的时候,好像……没那么累了。”
穆言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侧过头,看着何欢喜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和亮晶晶的眼睛,轻声说:“因为不是在‘演’别人,是在……找回一点自己。”
何欢喜的心微微一颤。是啊,林晓的孤独与倔强,周宁的敏感与温柔,何尝不是他们内心深处某个角落的投射?通过演绎别人,他们似乎在一点点地接纳那个不完美的自己。
排练的日子过得飞快。《追光者》的剧本在一次次打磨中愈发丰满,何欢喜和穆言的表演也愈发默契动人。一颗关于梦想的微小星火,在这个充满信任和创造力的排练室里,正悄然积蓄着绽放的能量。属于他们的舞台,即将拉开序幕。
(第四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