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走出那栋老公寓时，天色已近黄昏。橙红的光斜斜地切过巷口，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回头望了一眼三楼那扇窗，灯光已经熄灭，仿佛刚才那场钢琴独奏只是幻觉。
可她口袋里的相机，还存着沈砚弹琴的侧影。
“心跳频率……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她轻声自语，指尖不自觉地按在胸口。那里，心跳的确比平时快了些——是被音乐打动，还是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得发慌？她分不清。
她打开相机回看照片，忽然发现一张意外的抓拍：沈砚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极细的银戒，戒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音符符号。她记得他弹琴时从未注意到这枚戒指，可它却像某种隐秘的标记，悄然烙进画面里。
林晚笑了笑，把相机收好，骑上停在巷口的单车，朝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三楼的窗再次被推开一条缝隙。
沈砚站在暗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手中握着一台老式录音笔。他按下播放键，林晚的笑声、呼吸声、心跳声，清晰地流淌出来。
“第1次接触，心跳频率112，情绪波动峰值出现在第3分17秒。”他低声记录，声音平静得像在做科学实验，“她笑了3次，注视我的时间累计47秒。正常值。”
他转身走进屋内，墙上那幅最大的空白画框前，他用铅笔在角落添了一行小字：
**“她笑了，像光。”**
接着，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玻璃瓶，瓶中静静躺着一张照片——是林晚在巷口仰头拍照的瞬间，角度精准，显然是从窗户偷拍的。他将照片轻轻放入瓶中，又滴入一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封存某种祭品。
“她会再来。”他说，像是在对谁保证，“她一定会再来。”
当晚，林晚把照片传到社交平台，配文：“在即将消失的老楼里，听见一首未命名的钢琴曲。演奏者说，这曲子只为心跳而生。”
这条动态很快收到几十个点赞，苏晴在下面评论：“你拍的那个男人……眼神好吓人，别靠太近。”
林晚笑着回复：“你太敏感啦，他只是个调音师，很温柔的。”
可她没告诉苏晴，那晚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躺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四周全是心跳声，层层叠叠，分不清是谁的。然后，沈砚的声音响起：“晚晚，你的心跳，是我的。”
她惊醒时，窗外月光如水。
第二天清晨，林晚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昨天穿的红色贝雷帽，很适合你。——S”**
她盯着那条短信，心跳猛地一滞。
她从未告诉过沈砚她的帽子颜色，更没留下联系方式。
可那条短信，却像一道无声的宣告，悄然撕开了温柔表象下的一道裂痕。
她犹豫片刻，回了两个字：“谢谢。”
没有追问，没有质问。
因为她心里，竟有一丝隐秘的雀跃。
而此刻，在那间昏暗的公寓里，沈砚看着手机屏幕上“已读”两个字，缓缓笑了。
他打开录音笔，将这条短信的提示音也录了进去。
“第2次接触，即将开始。”他轻声说，“她的心跳，正在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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