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如针,密密扎进城市的缝隙。林晚坐在沈砚为她布置的“房间”里——那曾是公寓的储藏室,如今被改造成一个精致的囚笼:墙纸是她最爱的浅灰调,书架上摆满了她童年读过的书,甚至连床头那盏暖黄台灯,都和她小时候房间的一模一样。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是沈砚在客厅弹琴的声音。那首《心跳频率》已被他反复弹奏了七遍,一遍比一遍慢,仿佛在等待什么。
她悄悄起身,将耳朵贴在门缝。琴声戛然而止。
“你还没睡。”沈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平静得不像人声。
“你监视我?”林晚猛地拉开门。
沈砚站在黑暗中,手中端着一杯温水,眼神温柔:“我听见你翻身的声音。你每晚翻三次身,然后叹气。今天,你翻了七次。”
林晚后退一步,脊背发凉。她开始怀疑,这间房的每一寸空气,是否都装着他的眼睛。
她忽然想起什么,冲向书架,翻出那本她以为只是装饰的日记本——那是她母亲留下的旧物,她从未告诉过沈砚她有这本书。可当她翻开,指尖颤抖:每一页,都被拓印过。
有人复制了她的笔迹。
有人读过她的秘密。
“是你……偷走了我的日记?”她声音发抖。
沈砚走进来,放下水杯,轻轻合上日记:“不是偷。是你父亲交给我的。他说,如果你有一天迷失了,就用这些字迹,把你唤回来。”
“你胡说!我父亲失踪时,你还只是个孩子!”
“我十二岁那年,他收我为徒。”沈砚走到窗边,拉开一道缝隙,雨光映出他苍白的脸,“他教我调音,教我听心跳与音符的共振。他说:‘我女儿的心跳,是世界上最准的节拍器。’”
林晚怔住。
她记得父亲总说:“晚晚,你的心跳,是音乐的起点。”
原来,不是比喻。
沈砚转身,凝视她:“他失踪前,给我留下一封信:‘若她孤独,你便爱她;若她痛苦,你便替她承受。’我答应了他。从那天起,我就在等你。”
雨声骤急。
林晚忽然笑了,笑中带泪:“所以你跟踪我三年,拍我、录我、锁我,都是为了……完成一个死人的遗愿?”
“不。”沈砚走近,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是为了满足一个活人的执念——我爱了你十五年,从你岁牵着父亲的手走进琴房那天起,就再也停不下来。”
他额头抵上她的手背:“晚晚,我不是疯子。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
林晚的心,在那一刻,竟为他的疯狂而柔软了一瞬。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有人吗?林晚!是你在里面吗?”是闺蜜苏晴的声音。
林晚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希望。
沈砚却笑了,那笑容冰冷而决绝。他轻声说:“晚晚,你猜……我有没有给她开门的钥匙?”
他走向门口,手中,静静躺着另一把钥匙。
她没有回话,跑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