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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毒汤与金光

这仙修得有点咯

白楚蹲在院里,对着那口豁了边的锅、黑黢黢的破灶发愁。

  灶膛里,几根半干不湿的柴火棍子有气无力地噼啪响着,光冒烟不起火,青灰色的烟扭扭曲曲地往上爬,熏得他眼角发辣,直淌眼泪。

  他抬手用手背抹眼泪,粗布褂子的毛边刮得眼皮发痒,手背蹭过眼角时,还沾了灶膛飘来的黑灰,一擦就蹭出三道印子,连颧骨都带了点黑。

  锅里那点水总算咕嘟起来了,可清汤寡水的,能照见人影,映出他削瘦得脱了形的脸颊,和那双因为长期吃不饱而显得过分大的眼睛,里头那点不甘心的亮光,被饥饿熬得有些黯淡。

  灶台边扔着那截捡来的兽骨,灰白难看,关节处还连着点干瘪的筋络,也不知道是啥倒霉畜生剩下的,瞧着就硌牙。

  饿得狠了,树皮都能啃两口,何况是骨头?指望着熬出点油星,骗骗肚里的馋虫。

  “狗日的…”他低声骂了句,嗓子干得发涩,也不知道是骂这死不起火的湿柴,还是骂这看不到头的穷命。

  雾气浓得能攥出水,飘到脸上凉丝丝的,沾得睫毛都发潮;几步外的院墙早没了轮廓,只剩个矮塌塌的影子,连墙根他昨天捡的半块破瓦都看不见了。

  墙外头,王屠户家剁骨头的闷响“咚!咚!咚!”地传过来,带着股油腻腻的狠劲儿;张家婆娘尖着嗓子骂崽子的声音也穿透雾气,高一声低一声,骂得花样百出。

  这些声响隔着一层湿布似的,不远不近地缠着,是青牛村每日不变的调调,衬得他这小破院更静,更空。

  火苗终于舔舐着干些的柴心,旺了一点,橘红色的光跳动着,把他苍白的脸映得有了些暖色。

  汤滚得更厉害了,冒着寻常的白汽,带着骨头熬煮后特有的那种微弱的、近乎于无的肉腥气。

  白楚咽了口唾沫,那唾沫寡淡得很,根本压不住肚子里一阵响过一阵的咕噜声。他凑近了些,眯着眼,想看看那硬邦邦的骨头到底熬烂了点没,能不能啃下点渣渣。

  就这当口,异变陡生。汤面原本只敢小幅度咕嘟,忽然就‘哗啦’一下,像是底下有东西在翻。紫泡泡一串接一串冒,挤得厉害,刚翻上来就破,破了又立刻冒新的,没一会儿就盖了大半锅。

  那颜色深得发邪,像是捣烂了某种毒花汁液倒进去似的。

  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味儿立刻散开来,绝非肉香。倒像是…像是埋了八百年的生锈铁钉挖出来,又混进了烂得淌水的野果子,再掺上一把雨后的腐土,呛得人脑仁子一抽一抽地疼,胸口直发闷。

  “啥玩意儿?”白楚愣住了,心里头发毛,脊背窜起一股凉气,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半步,差点被地上的碎柴火绊倒。这景象太邪门,那捡骨头的时候也没见着这么艳丽的颜色啊?

  可饿虫勾着,肚子里那火烧火燎的空洞感催着他。他盯着那紫泡发愣,脚指头无意识抠了抠泥地,万一呢?万一这骨头是山里老妖精留下的,熬出的是宝贝?话本里不都这么写?他吞了口干唾沫,手指先蜷了蜷,又慢慢伸出去,指尖发颤,离汤面还有半寸就想缩。

  想飞快地蘸一点尝尝是啥味,就一点点…

  指尖刚碰着那滚烫的、翻着紫泡的汤水,

  “嘶啊!”

  一股子钻心的剧痛猛地炸开!根本不是寻常烫伤的那种灼热痛感,倒像是无数根在炭火里烧得通红、淬了毒的钢针,顺着指尖的皮肉、骨头缝,疯了一样往里头扎,往胳膊深处钻,那痛楚尖锐、冰冷,又带着股蛮横的撕裂感,瞬间就冲垮了他那点可怜的忍耐。

  他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进那冒着紫泡的灶膛里。右手像是被无形的烙铁狠狠拽着,怎么甩也甩不开。

  那种穿心的疼痛,更凶猛的往手里钻。

  “啊!啊!啊!”

  冰冷的汗水,顺着所有的毛孔涌出来,他咬紧牙关,使出最后的力气,猛地甩开,带起几滴诡异的紫色汤汁。那根碰了汤的手指头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皮肤底下像是关了什么活物,突突地狂跳,一股青黑色的细线顺着指节急速往手腕蔓延。

  痛,太痛了。骨头缝里都在尖叫,骨髓像是被抽出来又灌进了滚油。他“嗬嗬”地抽着气,却喊不出一个整字,额头上、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冷汗像瀑布一样涌出来,瞬间打湿了他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褂子。他死死攥着右手腕,指甲掐进了皮肉里,可那点疼跟手上的比起来,屁都不算。

  他蜷缩着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像个破风箱被疯狂拉扯。那锅邪门的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妖异的紫泡,雾气缭绕,映得他因极度痛苦而扭曲、惨白的脸一片鬼气森森。

  混乱中,在那几乎要把他撕裂的痛楚浪潮里,他恍惚瞥见自己红肿不堪、几乎要爆开的手背上,皮肤底下猛地闪过一道极细微、却锐利无匹的金色光线,快得像错觉,却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斩断一切的锋锐意味,所过之处,那钻心蚀骨的疼痛竟似乎被猛地劈开、遏制了那么一刹那。

  但那感觉消失得太快,快到他几乎以为是痛昏头产生的幻觉。更凶猛、更狂暴的痛楚立刻反扑上来,如同滔天巨浪,彻底淹没了那一点微弱的异常,也几乎淹没了他的神智。

  院门外,有脚步声哒哒走过,是早起挑着担子要去邻村赶集的李伯,嘟囔着“这鬼天气,忒腌臜人…”,脚步声渐行渐远,根本没人留意到这破败院子里,一个少年正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经历着怎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几乎要命的折磨。

  白楚的额头顶着冰冷粗糙的泥地,那点凉意丝毫缓解不了手上的酷刑。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生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混着冷汗和泥土,狼狈不堪。脑子里嗡嗡作响,就剩一个念头在疯狂地打转,伴随着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那骨头,那该死的骨头,到底是个啥?!

  白楚蜷在冰冷的泥地里,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破叶子。

  那钻心蚀骨的剧痛还没完全退潮,一波接一波地啃噬着他的右手,每一丝细微的颤动都牵扯着更深的痛苦。那手已经不是手了,肿得老高,皮肤绷得发亮,泛着不祥的紫红色,热得烫人,又硬得像块石头,稍微动一下念头,就能疼得他眼前发黑,喉咙里嗬嗬作响,却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挤不出来。

  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吸进去的是混着泥腥和冷汗的凉气,呼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甜腥味,噎在胸口,闷得他直想干呕。

  院门口李伯那哒哒的脚步声早就远得听不见了,四周只剩下他自己粗重艰难的呼吸声,还有灶膛里柴火将熄未熄时偶尔发出的、微弱的噼啪声。一种巨大的、冰冷的孤寂感攫住了他,比手上的疼更让人难受。在这破院子里,他就是烂了、臭了,怕也没人多看一眼。这穷命,贱得连土坷垃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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