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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与遗嘱

全网直播里,他故意把婚戒藏进我口袋

六月三十日,晨星未醒。 南海深处,北纬17°,东经113°,浪涌像一条巨鲸的呼吸,把“月船码头”平台托起又放下。 顶层舱室,一盏孤灯亮到发白,灯下摊着一份刚打印的《Deep-X深潜补充协议》—— 甲方:国家深海考古中心; 乙方:偏差零度项目部; 丙方:盛氏集团(已注销),由盛以珩个人全权承接。 最后一页,丙方签名处,空白,只落一枚指北针水印,在灯光里微微反光,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晨星。

盛以珩(把钢笔帽合上,声音低哑)“签了字,盛氏就彻底成为历史,从此只剩——偏差零度。”

姜见月(从背后环住他腰,脸贴他肩胛)“历史不会消失,只会换名字。盛氏变成星尘,星尘落进我们口袋,就成了——未来。”

薄片(趴在桌角,狗头压着一份旧报纸,标题:《盛氏集团正式解散》):“汪……”——翻译:别伤感,汪星接收遗产!

……

同一时刻,北城,盛家老宅。 书房,檀香未尽,却添了新风系统,把每一缕烟都切成笔直的线。 盛怀瑾端坐主位,面前摆着两份文件: 一、《盛氏集团资产清算完结书》; 二、《个人遗嘱》。 老人手腕边,是一只乌木戒托,十年前空置,如今仍空置,却擦得发亮,像一面被岁月磨到透亮的镜子。

沈欲(推门而入,西装外披着黑色风衣)“老爷子,您找我?”

盛怀瑾(抬手,示意他坐)“阿欲,帮我带句话给那两个孩子——”

他顿了顿,把遗嘱推到沈欲面前

盛怀瑾“盛氏没了,但盛家的‘指北’不能没。我留给他们的,只剩这座老宅,和——”

老人指尖轻叩乌木戒托

盛怀瑾“它。让他们自己决定,是留,是毁,还是——再刻一行字。”

沈欲(翻开遗嘱,最后一行,手写字体瘦金) “指北既正,盛衰皆空;玫瑰若在,废墟亦荣。”

他轻声念出,抬眸:

沈欲“我一定带到。”

……

南海,日出前最后一小时。 平台甲板,无灯,只有东方天际一条银白线,像谁用贝壳,在黑暗上划开一道缝。 盛以珩与姜见月并肩而坐,脚悬在海面上空,膝盖以下,被夜雾浸湿,却没人挪开—— 仿佛只有被海雾腌过,才算真正被深海祝福。

盛以珩(把一份文件递给她)“老爷子让人带来的,遗嘱附件,让我们签字接收老宅。”

姜见月(没接,只侧头看他)“你想留吗?”

盛以珩(笑,把文件折成纸飞机,对准东方天际,轻轻一送)“不留。老宅是旧指北针,指针已弯。我们的北,不在半山,在——”

他抬手,指向海面尽头

盛以珩“更深,更远,更亮的地方。”

纸飞机被风托起,掠过平台栏杆,坠入浪花,像一颗被海水熄灭的星,却也像—— 一颗被海水点燃的星。

……

上午八点,深海考古中心专机抵达平台。 旋翼卷起狂风,把海水吹成碎钻。 一名制服女官员递上最后一份批文—— 《Deep-X零号潜次许可证》 目标深度:3000米 目标遗址:南海海盆,明代沉船“星尘号” 批文背面,一行手写小字: “愿你们把最深的黑,走成最亮的归途。” 落款:谢无咎。

姜见月(把批文贴到胸口,像贴一封家书)“3000米,相当于把敦煌233窟,垂直沉进海底,再沉一次。”

盛以珩(把两人潜水服并排挂起,袖口相碰)“那就把窟顶星图,再描一次,描给海底看。”

薄片(被装进狗狗深潜舱,狗爪拍玻璃):“汪!”——翻译:汪星也要描,汪汪星图!

……

零号潜次,倒计时三小时。 主控室,大屏实时显示: 深度:0米 水温:28℃ 风速:3级 偏差:0.0000° 姜见月站在操作台,把量子陀螺仪最后一次校准,屏幕跳出绿色提示: 【指北已锁定,零偏差】 她抬头,看向盛以珩,两人同时伸手,在空中击掌—— 掌声不大,却像给整个南海,定下一条新的子午线。

盛以珩(把头盔递给她)“月船,下去以后,别回头。”

姜见月(把头盔扣紧,笑)“回头也看不见你,你在我前面。”

盛以珩(低头,吻她头盔玻璃)“我在前面,也在你心里,偏差零度,永不离线。”

……

下降。 300米,1000米,2000米…… 黑暗,像被无限拉长的夜,把世界折叠成一本书,封面是海,封底也是海。 2500米,探照灯扫过—— 一片灰白泥沙地,突然出现一道规整裂缝,像有人用尺子,在海底重新划开—— 时间。

姜见月(声音透过水下麦,带着气泡)“裂缝长度,约60米,宽度,3米,边缘呈直线,非自然构造。”

盛以珩(把机械臂伸出,摄像头贴近)“裂缝两侧,有排列整齐的木质铆钉,疑似船体龙筋。”

机械臂前端,轻轻拨开泥沙—— 一块船板露出,板上,刻着“星尘”二字,旁边,是一枚完整的铜镜,镜面朝天,刻着“S&J”,以及—— 一行新的小字: “后来者,若携玫瑰,请置此镜前,令星尘归位。”

黑暗里,时间像被海水泡软,变得粘稠而静默。 姜见月伸手,隔着机械臂,触碰那枚铜镜,指尖与镜面之间,只隔一层金属,却像隔了—— 整个宇宙。 她听见盛以珩的声音,透过耳机,贴着她耳膜:

盛以珩“月船,我们到了—— 海底的星尘,也指向你。”

…… 归途。 上升。 每升高10米,停留一分钟,让氮气从血液缓缓逸出,像把身体里的黑暗,一点点排空。 2000米,1000米,300米…… 海面光斑重新出现,像有人把天空凿出无数小孔,漏下碎银。 “偏差号”破水而出,浪花被夕阳染成橘红,像一场海底火山,终于喷发。 平台甲板上,众人列队,无人说话,只听见—— 海浪,与心跳。

……

夜里十点,平台顶层。 无灯,只有银河,与海面倒影,上下对称,像把宇宙折叠成一本书。 两人并肩而坐,脚悬在海面上空,膝盖以下,被夜雾浸湿,却没人挪开—— 仿佛只有被海雾腌过,才算真正被深海祝福。

盛以珩(把一份新文件递给她)“老爷子遗嘱,最后一条,我补了字。”

姜见月(打开,最后一行,手写,铁划银钩) “盛氏既终,星尘既始;指北既正,玫瑰既死亦生。 此后,盛家只剩两个人—— 盛以珩,与姜见月。 其余,皆归入大海,归入沙漠,归入—— 偏差零度。”

她指尖微颤,却听见他继续开口,声音低而稳:

盛以珩“我盛以珩,愿以余生为注,把盛氏最后一页—— 翻给你。”

姜见月(抬手,把文件折成纸船,放进海面)“那就让大海,替我们存档; 让星尘,替我们签字; 让—— 偏差零度,替我们—— 永生。”

纸船被浪花托起,又被打翻,文件上的墨迹一点点晕开,像一朵黑色的玫瑰,在海面短暂绽放,又被海水收走。 而他们的手,始终交握—— 指根铜环与砂粒相碰,发出极轻“叮”—— 像千年前,有人替他们敲下的第一声钟,也终于—— 在此刻,得到回应。 海浪,一层层涌来,像给平台梳齿,也像给宇宙—— 梳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路的那头,是未知,是黑暗,也是—— 玫瑰与指北针,共同升起的—— 新辰。 而晨星,终于亮起—— 不偏,不倚,指向——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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