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宗与天衍谷的结界边缘,谢清尘的冰刃已抵住慕容珩咽喉,玄色法袍上的暗纹随灵力翻涌,冷得像淬了千年寒潭水:
“慕容珩,擅闯我宗禁地,还敢藏锁魂玉?”
慕容珩没退,月白道袍下的手悄然扣住本命剑惊鸿,指尖因用力泛白却笑意微凉:
“谢尊主未免太霸道,这玉是我从妖兽巢穴抢来的,难不成玄渊宗连天下异宝都要独占?”
话音落,冰刃骤然收紧,却没伤他分毫——谢清尘的指尖在颤抖,正如三年前宗门大比上,他明明能一剑胜慕容珩,却故意偏了半寸。
“少装模作样。”
谢清尘撤了冰刃,转身时衣摆扫过慕容珩手背,带起的灵力却暗中替他挡开身后袭来的毒藤,
“交出锁魂玉,我放你走。”
慕容珩挑眉,反而逼近半步,两人气息相缠,满是剑拔弩张的张力:
“若我说不呢?”
下一瞬,惊鸿剑出鞘,剑光直刺谢清尘面门,却在距他眉心寸许处骤然转向,挑断了他束发的玉冠。青丝散落的瞬间,谢清尘眸色骤沉,冰系灵力暴涨,冻住了慕容珩的剑刃:
“你故意留手?”
“彼此彼此。”
慕容珩手腕一转,剑刃挣脱冰封,却顺势将谢清尘按在身后的石壁上,掌心抵着他心口,
“谢尊主这三年,除了找我麻烦,就没别的事可做?”
谢清尘喉结滚动,掌心凝起的冰棱迟迟没落下——他恨慕容珩,恨他当年在宗门议事堂当众反对自己继任尊主,恨他每次都能精准戳中自己的软肋,可更恨自己看见他颈侧薄汗时,竟会心神微动。
“放开。”
谢清尘的声音低哑,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隐忍,
“锁魂玉关系到两宗安危,你玩不起。”
“玩不起?”
慕容珩笑出声,气息拂过谢清尘耳畔,带着淡淡的药香——那是他上次为救谢清尘,被妖兽所伤后,一直用的疗伤药,
“谢清尘,你敢说你找锁魂玉,不是为了压制你体内的禁术反噬?”
这句话戳中要害,谢清尘周身灵力瞬间失控,冰棱不受控地划破了慕容珩的小臂。血珠渗出的刹那,谢清尘瞳孔骤缩,下意识伸手去按他的伤口,却被慕容珩反扣住手腕。
“慌什么?”
慕容珩的指尖摩挲着谢清尘腕间的旧伤——那是当年两人一同闯秘境时,为护他留下的疤,
“我既知道你练了禁术,就有办法帮你。但锁魂玉,我要用来救天衍谷的弟子。”
谢清尘猛地抽回手,脸色冷得吓人:
“与我何干?”
可话音刚落,他却看见慕容珩怀中掉出的信纸,上面写着天衍谷弟子中了奇毒,唯有锁魂玉能解。而那毒的症状,与当年他师尊去世前的模样,一模一样。
“是柳沧的余党做的。”
慕容珩收起信纸,语气沉了几分,
“当年他诬陷你私盗秘宝,害死师尊,如今又用这毒对付两宗弟子,我们必须联手。”
谢清尘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向禁地深处:
“跟来。”
禁地里的石室内,谢清尘取出半块同心佩——那是当年两人偷偷结为道侣的信物,碎于他被诬陷的那一天。慕容珩看着玉佩,喉间发紧,伸手拿出了自己的那半,两块玉佩一碰,竟泛出微光。
“禁术反噬时,需以同心佩为引,辅以锁魂玉镇压。”谢清尘的声音很轻,避开他的目光,“但过程中,灵力会相互纠缠,稍有不慎……”
“便会走火入魔,同归于尽。”
慕容珩接话,却主动靠近,掌心贴在谢清尘后背,
“我信你。”
谢清尘浑身一僵,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暖灵力,终是闭上眼,催动禁术。瞬间,冰蓝色与银白色的灵力在石室内炸开,两人的气息彻底交融,疼痛顺着经脉蔓延,却奇异地带着一丝悸动。
“忍着点。”
谢清尘的声音带着喘息,额间渗出冷汗,却反手扣住慕容珩的手,
“别松劲。”
慕容珩的呼吸也乱了,鼻尖抵着谢清尘的后颈,感受着他略显颤抖的身体,忽然低声道:
“谢清尘,当年反对你继任尊主,是怕你被尊主之位困住,重蹈师尊的覆辙。”
谢清尘的动作一顿,灵力险些失控:
“你……”
“我从没信过你会害师尊。
”慕容珩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旧疤,“这些年找你麻烦,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疼痛与暖意交织,谢清尘猛地转身,将慕容珩按在石壁上,唇直接覆了上去。没有试探,只有压抑了三年的执念与爱恋,在灵力的纠缠中肆意蔓延。
锁魂玉在两人掌心发光,同心佩彻底融合,禁术的反噬渐渐被压制,而两人的衣物早已在灵力激荡中散落大半。谢清尘的吻从唇间移到颈侧,在他旧伤的位置轻轻落下,动作带着隐忍的温柔:
“慕容珩,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更想你。”
慕容珩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回应得热烈,指尖穿过他的青丝:
“早知道了……从你当年故意输给我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石室内的微光渐柔,疼痛消散后,只剩彼此的气息与心跳。
谢清尘抱着慕容珩,掌心的冰意彻底融化,声音带着后怕与庆幸:
“以后,不准再离开我。”
“好。”慕容珩埋在他颈间,笑出声,
“但下次再用冰刃对着我,我就……”
“就怎样?”谢清尘挑眉,收紧手臂。
“就把你这玄渊宗,搅个天翻地覆。”
慕容珩抬头,吻上他的眉眼,
“然后,永远缠着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石缝照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当年的误会解开,互相伤害之下,是藏了三年的深情。
从此,两宗再无隔阂,他们会并肩而立,共守这天下苍生,也共守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