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与未说出口的心意

气球与未说出口的心意

九月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钻进冰帝学园的网球社活动室。仁王雅治蹲在储物柜后面，手里攥着卷银色丝带，听着外面迹部景吾训斥学弟的声音——今天是迹部的生日，而这位寿星本人，显然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场“蓄谋已久”的惊喜。

“喂，仁王，气球吹好了没？”丸井文太的声音从门缝挤进来，带着点急不可耐的甜腻，“再磨蹭迹部就要回来了！”

仁王从柜子后探出头，银灰色的发丝上沾了片彩色纸屑：“催什么，本大爷这不是在调整丝带角度吗？”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生日快乐”横幅，边角被他用金色贴纸补了只歪歪扭扭的狐狸，“你看这细节，多华丽，符合帝王的审美吧？”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仁王慌忙把最后一个气球塞进储物柜，和丸井一起贴墙站好，屏住呼吸。迹部推门进来时，还在低头看着训练计划表，深蓝色的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空荡的活动室，微微蹙起眉：“人呢？”

“Surprise！”

藏在门后的、躲在柜子后的、扒在窗台上的人同时跳出来，彩色礼花“嘭”地炸开，金粉撒了迹部满头满脸。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下，镜片上落了片亮片，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立海大众人和冰帝社员，愣了足足三秒。

“迹部，生日快乐！”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手里举着个包装华丽的礼盒，“这是我们几个凑钱买的限定款球拍。”

仁王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捧着个蛋糕，奶油裱的“景吾”两个字歪歪扭扭，旁边还挤了只吐舌头的狐狸：“帝王大人，尝尝本大爷亲手做的蛋糕？”

迹部看着那歪七扭八的字迹，又看了看仁王鼻尖沾着的奶油，突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带着傲气的轻笑，而是眼角眉梢都染上暖意的笑，像被阳光融化的冰。“啊嗯，算你们有点眼光。”他伸手弹掉仁王鼻尖的奶油，指尖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活动室里很快热闹起来。文太拆开薯片袋子，碎屑撒了一地；向日岳人缠着迹部要生日礼物的拆箱直播；忍足和柳生比吕士坐在角落，讨论着下周的联合集训计划。仁王把蛋糕切成大小不均的块，故意把最大的那块给了迹部，上面的狐狸尾巴被他偷偷舔掉了一角。

“喂，偷吃不卫生。”迹部咬了口蛋糕，巧克力碎屑沾在嘴角，“不过……味道还行。”

“那是，”仁王得意地挑眉，“本大爷可是练了三次才成功的，前两次都烤成炭了。”

迹部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那块蛋糕又往嘴里送了送。奶油的甜混着巧克力的微苦，在舌尖漫开时，突然觉得比任何高级甜点都要合心意。

游戏环节由文太主持，他拿出副卡牌，宣布要玩“默契大考验”。抽到的第一题是：“迹部最讨厌的食物是什么？”

仁王抢在所有人前面举手：“纳豆！上次合宿时给他夹了一筷子，他差点把整碗饭扣我头上。”

迹部轻哼一声，却没反驳，只是端起果汁喝了口，耳根悄悄泛红。

轮到问仁王的秘密时，文太故意提高音量：“仁王最在意的人是谁？”

活动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仁王的笑容僵了下，抓着蛋糕叉的手指微微收紧。就在他想打哈哈混过去时，迹部突然开口：“是本大爷。”

众人“哦”地起哄，仁王的脸腾地红了，抓起个气球就往迹部身上砸：“胡说什么！我最在意的是我的狐狸面具！”

气球落在迹部怀里，他慢悠悠地捏爆，“嘭”的一声响，惊得文太跳起来。“是吗？”他看着仁王，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那上次是谁在我崴脚时，背着我跑了半公里去医务室？”

仁王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埋头猛吃蛋糕，奶油沾得满脸都是，像只偷喝了牛奶的猫。

拆礼物环节最让人期待。忍足送的限量款球拍被迹部随手放在一边；向日送的猫咪挂件被他挂在了书包上；轮到仁王的礼物时，他从背包里掏出个扁平的盒子，包装纸是冰帝的校色，系着银色的蝴蝶结。

“这是什么？”迹部挑眉，指尖碰到蝴蝶结时顿了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仁王别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盒子里装着个相框，里面不是照片，而是片压干的薄荷叶——是他们一起养的那盆“小薄荷”上最茂盛的一片，旁边用钢笔写着行小字：“共同养育第100天，赠景吾。”字迹依旧带着点潦草，却比平时认真了许多。

迹部捏着那片薄荷叶，指腹摩挲着凹凸的纹路，突然想起那些一起给薄荷浇水、晒太阳的午后。仁王偷偷往土里埋巧克力豆被他发现时的窘迫，他用尺子量叶片长度时对方的吐槽，还有某天清晨发现新芽时，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

“喂，不会就送片破叶子吧？”文太凑过来看，被仁王一把推开。

“你懂什么，”仁王梗着脖子，“这叫纪念意义。”

迹部把相框放进书包最里层，像藏着什么珍宝。“谢了。”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仁王耳朵里。

派对快结束时，文太提议去天台放烟花。九月的夜空很高，星星稀疏地撒在蓝黑色的幕布上。迹部站在天台边缘，看着仁王和向日打闹，手里捏着罐可乐，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

“在想什么？”仁王突然站到他身边，头发被风吹得乱翘。

“在想，”迹部侧头看他，烟花的光在他眼里明明灭灭，“明年生日，该给你准备什么惊喜。”

仁王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那你可得好好想想，本大爷的惊喜可不好糊弄。”

第一发烟花冲上夜空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金色的光点像星星一样落下来，映着仁王的笑脸，也映着迹部嘴角浅淡的弧度。仁王突然想起早上烤蛋糕时，不小心烫到手指，迹部不知从哪冒出来，拉着他的手就往水龙头下冲，嘴里骂着“笨蛋”，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

烟花一束接一束地炸开，红的、绿的、紫的，把天台照得如同白昼。文太举着手机拍照，喊着“迹部仁王靠近点”，仁王下意识往迹部身边靠了靠，肩膀碰到一起，传来温热的触感。

“咔嚓”一声，快门定格。照片里，两个少年站在烟花下，仁王笑得露出牙齿，迹部微微偏头看着他，眼里的光比烟花还要亮。

派对散场时，已经快十点了。众人在教学楼门口道别，文太抱着半袋薯片，还在念叨着刚才的游戏；忍足推着单车，和柳生讨论着明天的训练计划。仁王看着迹部把那个装着薄荷叶相框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单车篮，突然说：“我送你回去吧。”

迹部挑眉：“你确定？我家可不近。”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仁王跳上自己的单车，脚蹬子转了半圈，“走不走？”

夜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在两人身上。单车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响。仁王跟在迹部身后，看着他深蓝色的校服背影在路灯下忽长忽短，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好像走多久都不会腻。

快到迹部家时，仁王突然喊住他：“喂，迹部！”

迹部停下单车，回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发顶，把金发染成温柔的蜂蜜色。

“其实……”仁王挠了挠头，脸颊有点发烫，“蛋糕上的狐狸，是我照着你的样子画的。”

迹部愣了愣，随即笑了，那笑容在夜色里像朵悄悄绽放的花：“我知道。”他顿了顿，声音比夜风还轻，“下次画得好看点。”

单车铃响了两声，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仁王看着迹部推着单车走进大门，直到那扇雕花铁门关上，才调转车头往回骑。风里的桂花香好像更浓了，甜丝丝的，像蛋糕上没吃完的奶油。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点开文太发来的合照。照片里的烟花还在绽放，他和迹部的肩膀紧紧挨着，仿佛永远不会分开。仁王对着照片笑了半天，突然觉得，这个生日，好像不止是迹部一个人的惊喜。

远处的夜空又炸开一朵烟花，大概是文太他们还在天台闹腾。仁王抬头看着那片绚烂的光，心里悄悄说了句：“生日快乐，景吾。”

夜风带着这句话，往迹部家的方向飘去，像个藏在气球里的秘密，轻轻巧巧地，就落在了彼此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