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朦胧,更有微微弄袖风。
忽而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
雨丝如帘,院中的雨水悄然积聚,连成了一片片水洼,雨水滴露激起阵阵涟漪。
窗旁美人塌上的女人微顿,却依旧侍弄着手中那株脆弱的花草。
“我说过,我讨厌不请自来。”
空气中不见半分身影,却还是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女人撩起眼皮,缓缓看向一丈之外身穿紫色官服的白发男人。
语气冷淡得比这场大雨裹挟而来的寒潮更甚,几乎听不出几分情绪:“水官。”
男人正是提魂殿的三官之一,水官。
水官一怔,缓缓开口:“倒是很久没有人分得清我们了。”
提魂殿三官面容极为相似,常人难以判断。只有稍微熟悉的人才知晓,这三人,一个眉眼间皆是喜色,一个眉眼间隐隐含怒,一个眉眼间尽是悲悯。
可面前的这个人,跟他们并不算是多熟络,却能够区分开来。就像明明他们也才只见过几面,说过的话也少的可怜,可他们却将她的脾性摸得门清。
“你的标志性很明显。所以不必把自己说的多么邪乎。”
女人垂首,纤细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被空气中悄然凝聚的水汽沾染了几分湿润。拿起帕子,轻轻擦拭。
水,由水官所控。
水官把玩着手中的那卷红轴。
刹那,原本端坐在美人塌上的女子,此刻无息出现在他跟前。她那双纤纤玉指,顺着他脖上的青筋缓缓而上,指尖带着稍许凉意,惹得他轻轻颤了颤。
只要她想,他现在就可以死。
“如果是另外两位来,我会掐死他们。你,我还能善心大发。”
女人唇角似有似无的勾起。
然后缓缓放开,一下,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继续侍弄她的花草,神情专注,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切依旧平平淡淡。
水官渗人的声音响起:“我来,是有个紧急的任务需要你过目。另外,那位似乎有所动作。”
女人撑着头,望向,眼前这个卑躬的人。
“我知道。我很期待那位到底能掀起怎样的风浪。从前暗河不过是他祖上统领的一个见不得天日的分枝,现如今暗河已经强大到有了脱离控制之势,他倒开始怕了。”
于是他的不甘心,驱使他迫切的想要做这执棋人。他自以为聪明地想要当局外人,却忘了执棋本身也是一种入局,此刻棋子与棋手的命运相交织。
“你现在可以拿着这卷轴去给任务的执行者了--暗河的大家长!”
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