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忆旧

代柯踩着重阳节的晨露回到观里时，老道长正坐在银杏树下翻手机。石桌上摆着刚蒸好的重阳糕，甜香混着桂花香飘了满院。

“回来得正好，看看这是谁。”道长把手机递过来，屏幕里正播放着段模糊的旧视频。代柯凑过去，一眼就看见个扎着双丫髻、穿着粉绸子小袄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够观里的柿子，动作憨得不行。

“道长，这哪来的……”话没说完，代柯突然僵住——那“小姑娘”露出的额角痣，和他现在眉骨下的一模一样。

“你五岁那年，山下李婶家闺女来玩，非拉着你换衣裳。”道长捻着胡子笑，“你那时候还哭，说粉衣裳显白，哭完又对着铜镜转了三圈。”

代柯的耳尖瞬间红透，伸手就要抢手机：“您怎么还存着这个！快删了！”

“删什么？”道长把手机举高，“重阳登高忆旧，这可是观里的宝贝回忆。再说了，当年那小模样，比姑娘家还俊呢。”

银杏叶簌簌落在手机屏幕上，映着视频里咯咯笑的“小姑娘”，和现实里跳脚要藏手机的青年，把重阳的日子衬得格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