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棂,杨亦泽就攥住了代柯的手腕。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时,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比晨雾还轻:“怎么了?你昨天从道观回来,就没怎么说话。”
代柯正低头系鞋带,闻言动作一顿,耳尖先红了半截。他躲开杨亦泽的目光,盯着鞋尖的灰尘含糊道:“没什么,就是……累了。”
“累了会对着镜子摸半天额角?”杨亦泽蹲下来,帮他把散开的鞋带重新系成工整的结,抬眼时眼里盛着笑,“还是说,观里发生了什么让我们代柯同志想藏起来的事?”
这话戳中了代柯的心事。他想起昨天道长举着手机,视频里那个扎双丫髻、穿粉袄的“小姑娘”,踮脚够柿子时露出的额角痣,和自己现在眉骨下的那颗一模一样。当时银杏叶落在屏幕上,道长笑得直摇头,说“当年你哭着说粉衣裳显白,转完圈还问我好不好看”,羞得他差点把手机扔进水缸。
“就……道长翻到我小时候的视频了。”代柯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不是什么正经视频,就是……我穿了女装。”
“女装?”杨亦泽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代柯的头发,“我倒想看看,我们代柯穿粉衣裳是什么样。是不是像年画里的小福娃?”
“你还笑!”代柯急了,伸手去推他,却被杨亦泽反手握住手。对方的掌心很暖,把他的手裹在里面,连带着心里的羞赧都散了些。
“不笑了不笑了。”杨亦泽凑过去,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轻轻碰了下,“不过说真的,能让你记挂一晚上的回忆,肯定很可爱。下次去道观,我们跟道长求求情,把视频拷回来好不好?我想存着,等以后老了,拿出来笑你。”
代柯的脸彻底红了,却没再反驳,只是小声嘟囔:“谁要给你存……”话没说完,就被杨亦泽拉起来。对方牵着他往门外走,晨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昨天道观里的重阳糕。
“走了,去吃早点。”杨亦泽回头看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要是还害羞,我就陪你吃两屉小笼包,吃撑了,就忘了那些脸红的事。”
代柯跟着他走,手腕被攥得暖暖的。晨光里,他偷偷抬眼,看见杨亦泽的侧脸沾着细碎的阳光,突然觉得,昨天那些让他羞得想藏起来的回忆,好像也没那么难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