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驶回四季云顶,严浩翔的豪宅。夜色已深,城市璀璨的灯火在脚下铺陈开来,却无人欣赏。严浩翔停好车,绕到副驾驶,看着里面依旧沉睡,却因为姿势不舒服而微微蹙眉的段晓棠,沉默了片刻。
他最终还是伸手,再次将她打横抱了出来。女孩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与她那要强的跆拳道教练身份有些不相符。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一丝她身上自带的清甜气息萦绕在鼻尖。
其他兄弟的车也相继停下,几个人陆续下车,看着严浩翔抱着段晓棠走向门口。
刘耀文(压低声音,难掩兴奋)翔哥抱嫂子回家诶!这画面!
宋亚轩(捂着嘴,发出“嗤嗤嗤”的笑声)想不到有生之年能看到浩翔这么“体贴”的一面,我得拍下来留念……(作势要掏手机)
张真源(按住宋亚轩的手,无奈地)亚轩,别闹了。浩翔,需要帮忙吗?
丁程鑫看样子是不需要我们了。浩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
贺峻霖嗯,照顾好弟妹。她醒了要是头疼,可以准备点蜂蜜水。
宋亚轩(笑眯眯地)看来今晚翔哥有得忙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严浩翔抱着段晓棠,脚步未停,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严浩翔(头也没回)嗯。你们回吧。
兄弟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戏谑和一丝放心。他们看得出来,严浩翔虽然表面冷漠,但并非完全无动于衷。至少,他愿意把人带回来,亲自照顾。
目送严浩翔抱着段晓棠进入电梯,兄弟几人这才各自上车离开。车上,关于“弟妹/嫂子”和浩翔未来发展的讨论,自然又是在小群里热火朝天地进行了一番。
顶层公寓内,一片寂静。严浩翔抱着段晓棠,穿过宽敞的客厅,径直走向一间客房。这是他之前就让助理提前准备好的,原本只是为了应付“名义妻子”可能需要的偶尔留宿,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他将段晓棠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女孩一沾到舒适的床铺,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但眉头依旧微微蹙着,似乎梦里也不安稳。
严浩翔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这个闯入他生活的陌生女孩。她睡着的样子收敛了清醒时的倔强和醉酒时的闹腾,显得格外安静脆弱,脸上未干的泪痕甚至有点可怜。他皱了皱眉,不太习惯这种需要照顾人的场面。
他转身想去倒杯水,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带着哭腔的梦呓。
段晓棠(含糊地,带着委屈)不要……云煜宸……你别走……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严浩翔脚步一顿,脸色瞬间又冷了几分。他回头,看着床上蜷缩起来的身影,心底那丝微不可察的烦躁又冒了出来。
严浩翔(冷冷地低语)喝醉了还这么能说胡话。
他最终还是去了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回来。看着床上的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试图将她扶起来一点。
严浩翔(语气生硬)喂,喝水。
段晓棠被惊扰,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眼前是严浩翔放大的俊脸和他手里那杯水。她醉意未消,脑子一片混沌,只觉得口干舌燥。
段晓棠(就着他的手,小口喝了几口水,然后推开杯子,眼神迷离地看着严浩翔)你……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严浩翔(放下水杯,直起身)我家。
段晓棠(反应迟钝地眨了眨眼)你家?哦……对……我们结婚了……你是结婚证上的……严浩翔……
她似乎努力在理清思路,但酒精让她的逻辑变得很奇怪。
段晓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点难过,泪失禁体质让她眼眶又开始泛红)严浩翔……我告诉你哦……云煜宸他是个大混蛋……他不要我了……他跟别人有宝宝了……
严浩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嗯,知道了。
段晓棠(见他反应平淡,似乎有些不满意,带着醉后的执拗)你……你怎么都不生气?我现在是你老婆诶!名义上的也是老婆!有人给你戴绿帽子了!虽然是之前的……但那也不行!
严浩翔被她这番醉后胡言弄得有些无语。绿帽子?这都什么跟什么。
严浩翔(扯了扯嘴角)所以?
段晓棠(打了个酒嗝,继续絮絮叨叨)所以……所以你要帮我报仇!对!报仇!你那么厉害……你是董事长……你无所不能……你去……你去把他的公司搞垮!让他变成穷光蛋!看那个王若渝还要不要他!
严浩翔听着她孩子气般的“复仇计划”,竟然觉得有点好笑。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严浩翔(淡淡地)没必要。
段晓棠(急了,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怎么没必要!很有必要!他欺负我!他让我成了笑话!我……我还随便拉个人结婚了……我……我对不起你……严浩翔……
说着说着,她的委屈劲又上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段晓棠(抽泣着)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的……我就是……就是一时生气……我现在后悔了……可是……可是结婚证都领了……哇……
她竟然放声哭了起来,醉后情绪彻底失控。
严浩翔看着这个在自己床上哭得毫无形象的女人,眉头紧锁。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更别提安慰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习惯了下达命令和解决问题,而不是处理这种复杂的情感宣泄。
严浩翔(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但似乎又强压着)别哭了。
段晓棠(哭得更凶了)我就要哭!我难过!你管我!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名义上的……你肯定也讨厌我……觉得我麻烦……
严浩翔(被她哭得头疼,深吸一口气)我没有。
段晓棠(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那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又直接,让严浩翔瞬间哑然。喜欢?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谈何喜欢?
段晓棠(见他不回答,自嘲地笑了笑,眼泪流得更凶)看吧……你就是不喜欢……我就知道……没人会真的喜欢我……爸爸不喜欢……继母不喜欢……云煜宸也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
她的哭声带着一种绝望的悲伤,不单单是为了失恋,似乎还夹杂着许多积压已久的委屈。
严浩翔看着她这副样子,那句冰冷的“我们只是契约关系”在嘴边绕了一圈,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沉默地看着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成为他妻子的女孩。她看起来很坚强,是跆拳道教练,可内心似乎住着一个渴望被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
严浩翔(最终,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语气放缓了些许)你喝多了,睡觉。
段晓棠(摇头,醉意让她格外固执)不睡!我睡不着!我难受!严浩翔……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严浩翔“……”
他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唱歌?他严浩翔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提这种要求。
段晓棠(见他不理,开始耍赖)你唱嘛……你唱一首我就睡……不然我就一直哭……一直吵你……
她说着,还真的大有继续哭嚎的架势。
严浩翔闭了闭眼,感觉自己二十年来所有的耐心都在今晚被耗尽了。他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操作了几下,然后,一段节奏感强烈、鼓点沉重的英文rap从手机里流淌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是他喜欢的rapper的歌。
段晓棠(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音乐震得愣了一下,哭声止住了,她皱着眉)这……这是什么呀……不好听……吵死了……我要听催眠曲……
严浩翔(果断关掉音乐,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催眠曲。要么安静睡觉,要么我让你闺蜜把你接走。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搬出她闺蜜林柚来吓唬她。
段晓棠(似乎被“接走”两个字吓到,瘪瘪嘴,委屈巴巴地)不要……我不吵了……我睡觉……
她果然安静了下来,重新躺好,闭上眼睛,但因为醉酒和哭泣,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
严浩翔看着她终于消停下来,松了口气。他站在床边,看着女孩即使睡着也依旧不安稳的睡颜,脸上还挂着泪珠。他沉默地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转身去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回来。
他动作有些笨拙,甚至可以说是僵硬地用热毛巾擦了擦段晓棠哭花的脸。温热的触感似乎让她舒服了一些,她无意识地蹭了蹭毛巾,眉头舒展了些许。
做完这一切,严浩翔将毛巾扔到一边,看着终于沉沉睡去的段晓棠,低声自语,语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严浩翔(轻声)麻烦。我严浩翔也是第一次照顾人。
窗外月色朦胧,室内一片安静。冰冷的豪宅里,第一次因为一个陌生女孩的闯入,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生气,以及一个冷漠男人初次尝试照顾人时,那隐藏在生硬动作下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今夜还很长,而他们的故事,也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