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棚里的空气凝固了。宋亚轩站在麦克风前，耳机里传来制作人的声音："再来一遍，这次试着把尾音处理得更随意些，不要那么完美。"
不要那么完美。这句话像一道无解的数学题。宋亚轩咬住下唇，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隔音玻璃外的马嘉祺。马嘉祺对他点点头，做了个深呼吸的手势。
"《不完美的小孩》，第17次录制。"工程师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王俊凯所作的名为《不完美小孩》）
前奏响起，宋亚轩闭上眼睛。这首歌是他和马嘉祺共同创作的，歌词关于一个总是戴着完美面具的男孩如何学会接纳自己的瑕疵。唱到副歌部分时，他突然想起马嘉祺说过的话："创作不是表演，是把你心里那个不敢出声的小孩拽出来，让他唱歌。"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从未尝试过的处理——在原本应该圆润转音的地方，他故意留下了一点毛边，像故意不修边幅的素描。声音微微颤抖，却意外地真实动人。
录音棚外，制作人猛地坐直了身体。马嘉祺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耳机里传来制作人激动的声音："太棒了！就是这种感觉！"
宋亚轩睁开眼，看到玻璃外所有人都鼓着掌。马嘉祺的掌声最用力，眼睛亮得像星星。
马嘉祺"终于找到感觉了？"
走出录音棚，马嘉祺递给宋亚轩一瓶水。
宋亚轩接过水，手指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宋亚轩"我从来没这样唱过...就像..."
马嘉祺"就像脱掉了盔甲。"
马嘉祺接上他的话，眼神柔和。
马嘉祺"很适合这首歌。"
专辑录制在两周后圆满结束。公司为团队成员举办了一个小型庆功宴，包下了一家日料店的包厢。清酒上来后，气氛很快热闹起来。丁程鑫讲着录制期间的趣事，张真源模仿制作人着急时的口音，连一向严肃的经纪人都笑出了眼泪。
宋亚轩小口啜饮着杯子里的梅酒，目光不时瞟向坐在斜对面的马嘉祺。自从那晚同睡一张床后，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马嘉祺依然关心他，但再没有过那样亲密的肢体接触。
马嘉祺"我去透透气。"
马嘉祺突然起身，低声对经纪人说。
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数到三十，也悄悄跟了出去。
餐馆有个小小的天台，种着几盆绿植，挂着星星灯。马嘉祺靠在栏杆上，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宋亚轩的心跳加快了。
宋亚轩"马哥。"
他轻声唤道。
马嘉祺转过身，星星灯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马嘉祺"怎么出来了？"
宋亚轩"里面有点闷。"
宋亚轩走到他身边，两人肩膀相贴。夜风微凉，带着初夏特有的草木香气。
远处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宋亚轩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真正交谈的那个夜晚，马嘉祺说"黑暗没那么可怕，你可以自己创造星光"。现在，他确实不再那么害怕黑暗了。
宋亚轩"谢谢你。"
宋亚轩突然说。
马嘉祺侧头看他。
马嘉祺"谢什么？"
宋亚轩"所有。"
宋亚轩注视着远处的灯光。
宋亚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在唱'完美'但没灵魂的歌。"
马嘉祺的眼神变得复杂，他转回去看着夜景。
马嘉祺"那是你自己的突破，亚轩。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勇敢。"
宋亚轩"我不勇敢。"
宋亚轩摇头。
宋亚轩"我害怕的事情太多了。害怕让粉丝失望，让父母失望，让..."
他顿了顿，"让你失望。"
马嘉祺猛地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宋亚轩读不懂的情绪。
马嘉祺"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马嘉祺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马嘉祺"事实上..."
他似乎在挣扎着寻找合适的词。
马嘉祺"我可能太在意你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某种温暖的液体在胸腔扩散。他想问"这是什么意思"，想告诉马嘉祺自己也同样在意他，比在意任何人任何事都要...
张真源"原来你们在这儿！"
张真源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张真源"林姐说要切蛋糕了，到处找你们呢！"
那一刻，宋亚轩几乎要诅咒张真源的及时出现。马嘉祺迅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表情重新变得平静无波。
马嘉祺"走吧。"
马嘉祺说，率先向门口走去。
宋亚轩站在原地，看着马嘉祺的背影，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刚才那一刻，他几乎确信马嘉祺要说出什么重要的话，而现在，机会像夜风一样溜走了。
回到包厢，宋亚轩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参与任何对话。他的目光不断追随着马嘉祺，而后者却刻意避开与他的眼神接触，只和其他成员谈笑。
庆功宴结束已是深夜。回宿舍的车上，宋亚轩习惯性地想坐马嘉祺旁边，却发现那个位置已经被丁程鑫占了。马嘉祺坐在最后一排，闭目养神，仿佛刻意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微妙的疏远越来越明显。马嘉祺不再在早餐时给宋亚轩倒温水，不再在排练时站在他身边，甚至不再回应他那些只有两人才懂的小玩笑。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公事公办，就像...就像普通队友一样。
宋亚轩试图告诉自己这没什么，马嘉祺可能只是太忙了。但每当看到马嘉祺和其他成员自然互动时，胸口就像压着一块石头。更糟的是，这种情绪直接影响了他的工作状态。
"宋亚轩！"舞蹈老师在第五次喊停后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动作为什么总是慢半拍？"
宋亚轩茫然地站在原地，额头上的汗水滑进眼睛，刺得生疼。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被最信任的人突然推开的感觉。
"大家休息十分钟。"老师叹了口气。
宋亚轩拖着脚步走到角落，抓起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当他抬起头，发现马嘉祺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他惯用的那瓶电解质水。
马嘉祺"给。"
马嘉祺简短地说，眼神飘向别处。
宋亚轩没有接。
宋亚轩"为什么？"
他直接问道，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沙哑。
马嘉祺终于看向他。
马嘉祺"什么为什么？"
宋亚轩"你明明知道。"
宋亚轩咬住嘴唇，努力控制声音不要发抖。
宋亚轩"这一个星期，你就像...就像在躲着我。"
练习室另一头，其他成员正在聊天，笑声隐约传来。马嘉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说。
马嘉祺"你多心了。我只是最近有很多个人事务要处理。"
宋亚轩"是家里的事吗？"
宋亚轩想起那天在楼梯间听到的电话。
宋亚轩"如果需要帮忙..."
马嘉祺"不用。"
马嘉祺打断他，语气比本意更生硬。
马嘉祺"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这句话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宋亚轩所有未出口的关心都挡了回去。他默默接过水瓶，没有再说一个字。
当天晚上，宋亚轩独自在阳台上坐了很久。五月的夜风带着花香，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是他搜索的"如何判断队友是不是讨厌你"的页面。幼稚得可笑，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身后传来脚步声，宋亚轩条件反射般锁上手机屏幕。
张真源"还没睡？"
是张真源，手里拿着两瓶果汁。
（本来想写啤酒的，但感觉可能影响不好＼（〇_ｏ）／）
张真源"看你心情不好，聊聊？"
宋亚轩接过果汁，瓶子冰凉的温度让他打了个哆嗦。
宋亚轩"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张真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张真源"和马哥有关？"
宋亚轩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果汁瓶的边缘，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宋亚轩"他最近...不太对劲。"
张真源喝了一口果汁。
张真源"不光是对你，对所有事都变得特别...克制。昨天我撞见他在无人的练习室里砸墙。"
宋亚轩猛地抬头。
宋亚轩"什么？"
张真源"手都砸出血了。"
张真源皱眉。
张真源"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有些决定很难做'。"
宋亚轩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马嘉祺到底在挣扎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张真源"你们之间..."
张真源斟酌着词句。
张真源"发生了什么吗？"
宋亚轩摇摇头，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也许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只是他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们之间有特别的联系，而马嘉祺只把他当作需要额外照顾的队友罢了。
宋亚轩"有时候..."
宋亚轩轻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宋亚轩"我以为我们很亲近，但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张真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真源"别想太多。马哥最近压力确实很大，给他点空间吧。"
空间。宋亚轩苦笑。这个词听起来多么礼貌，又多么残忍。
第二天是新专辑封面拍摄。化妆师给宋亚轩画了比平时更浓的妆，眼线拉长，嘴唇染成淡粉色。
化妆师"今天走梦幻风格，"
化妆师"要营造一种易碎的美感。"
宋亚轩看着镜中的自己——精致、疏离，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多么应景，他想。
拍摄现场，摄影师要求两人一组摆出各种姿势。当轮到宋亚轩和马嘉祺时，空气明显变得紧绷。
摄影师"马嘉祺从后面搂住宋亚轩的腰，宋亚轩回头看他。"
摄影师指挥道。
摄影师"要表现出亲密感。"
马嘉祺的手臂环上来，动作标准却疏离，像个尽职的模特在完成工作。宋亚轩回头看他，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却感觉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摄影师"太僵硬了！"
摄影师皱眉。
摄影师"你们不是队友吗？放松点！"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突然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转身面对马嘉祺，双手捧住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
宋亚轩"看着我，"
他低声说，声音只有马嘉祺能听见。
宋亚轩"就现在，别躲了。"
马嘉祺的瞳孔微微扩大，呼吸变得急促。有那么一瞬间，宋亚轩以为他要推开自己。但最终，马嘉祺闭上了眼睛，像是投降般叹了口气。
摄影师"完美！"
摄影师兴奋地按下快门。
摄影师"就是这个感觉！"
拍摄结束后，宋亚轩以为马嘉祺会再次消失。但出乎意料的是，马嘉祺在走廊上叫住了他。
马嘉祺"今晚八点，"
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
马嘉祺"能来练习室吗？就我们两个...我有话要说。"
宋亚轩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点点头，不敢说话，怕声音会泄露自己的期待与恐惧。
整个下午，时间像被拉长的糖丝一样缓慢流动。宋亚轩尝试了五种不同的穿搭，换了三次发型，最后又全部推翻，回归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他不想让马嘉祺觉得他太在意这次谈话，即使他的确在意得要命。
七点五十分，宋亚轩站在空无一人的练习室门口，手指悬在门把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门的那边，马嘉祺要说什么？是继续推开他，还是...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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