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同事们互相道别，三三两两准备离开。
晏昭因为高兴，也小酌了几杯，此刻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绯红，眼眸水润，带着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娇慵。
走出餐厅，同事们都已坐车回家。只剩晏昭一人。
裴屿静静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有些凌乱的步伐，轻轻笑了。
裴屿“晏昭。”他温柔地叫住她。
晏昭回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一时竟有些恍惚。
裴屿“外套忘拿了。”
裴屿走上前，将外套递给她。
晏昭怔怔接过，回以礼貌的笑容。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
裴屿“晏昭，我送你回去。”
夜风一吹，酒意微微上涌，晏昭也确实觉得有点晕，便点了点头：
晏昭“那，麻烦祁总了。”
他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
晏昭走近。
他个子高，肩膀很宽，微微俯身。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像雪山脚下的松林，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的木质香。
清冽，舒缓，
又带着苦涩。
她心头猛然一紧，呼吸也停滞。
晏昭侧身，正撞上他的眼睛。
他看向她，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眸，变得清亮而专注。
眼底缓缓流淌着的，是几乎能让人沉溺的温柔。
晏昭迅速低头，遮掩泛红的脸，坐上车去。
晏昭这也太犯规了。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飞速后退。
车内很安静，只有低回舒缓的轻音乐在流淌。
晏昭坐在副驾，偷偷看了他一眼。
二十岁的年纪，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清瘦。
他的肩背习惯性地绷直，下颌线清晰而略显紧绷，嘴角在不言语时，习惯性地抿成一条平直线。
他身上总是透露出超越年龄的稳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记忆中的裴屿，是十七岁那个明朗自信的少年。
没想到，短短三年，少年竟褪去青涩，变得如此成熟。
只是，有点太过于成熟了。
还有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
眼眸是沉稳的深褐色，眼神锐利，藏着锋芒。
有时明明是带笑的，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一想到再也看不到，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晏昭一时有些难过。
裴屿“今天还开心吗？”裴屿目视前方，打破了沉默。
晏昭“嗯。”晏昭靠在舒适的椅背上，声音带着微醺的软糯。
裴屿“喜欢就好。”他唇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以后有机会可以常去。”
在酒精的麻痹下，晏昭没有立刻去分辨其中的深意，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晏昭“裴屿，谢谢你。”晏昭突然认真地说。
裴屿“谢什么？”
晏昭“谢谢今天的聚餐，还有之前的论文、咖啡。”她转头看向他，莞尔一笑。
裴屿，我都知道了。
你记住的每个细节，做的每件事，我都知道。
在一个红灯前，裴屿缓缓停下车，侧过头看她。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流泻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长睫垂下，像两把小扇子。
他的目光在她微红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深邃。
裴屿“头晕吗？”他问，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
裴屿“有一点。”晏昭老实承认，揉了揉太阳穴。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音乐声也调得更低。
很快到了悦槿山。
楼下，裴屿停好车，绕过来为她开门。
晏昭“谢谢，我上去了。”晏昭解开安全带，脚步有些虚浮地下了车。
裴屿裴屿却锁上车门，跟了上来：“送你到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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