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白光渐渐散去,密室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时空装置冒着青烟,屏幕彻底暗了下去。李梦然倒在血泊中,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江辰仍保持着将林晓晓护在怀中的姿势,星月玉佩在他们紧握的手中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你...”林晓晓抬头,对上他清明的眼神,那里面不再有困惑与疏离,只有深不见底的温柔与歉意。
“我都想起来了。”他轻声说,指尖拂过她凌乱的发丝,“那封信,我收到了。原本想在安可环节后给你回应...”
林晓晓的泪水无声滑落。五年的守望,无数个日夜的期盼,原来从未被辜负。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他拭去她的眼泪,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稀世珍宝。
角落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冷笑。
“真是...感人啊。”李梦然挣扎着撑起身子,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可惜...太迟了。”
她举起一个遥控器,按键上的红光在昏暗中格外刺眼:“装置只是幌子...真正的重置程序...早就启动了...”
江辰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记得那些‘礼物’吗?”李梦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我送你的香囊、玉佩、字画...每一个都是载体。”
林晓晓忽然想起什么:“那些星星形状的银饰!”
“聪明。”李梦然咳嗽着,“现在...整个京城都在重置范围内。再过一刻钟...所有人都会忘记现在的一切...”
江辰快步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没用的...”李梦然的笑声越来越弱,“除非...有人愿意成为‘锚点’,永远留在时空裂缝中...”
她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最后的话语轻得像叹息:
“选择吧...是让所有人重来...还是牺牲一个人...”
遥控器从她手中滑落,屏幕上的倒计时无情跳动:
【00:14:59】
江辰拾起遥控器,尝试按下停止键,却毫无反应。
“必须找到主控装置。”他环顾四周,“既然那些物品都是载体,主控器一定在...”
“靖王府。”林晓晓突然开口,“你书房里那幅《星月图》!”
江辰想起来了。那是李梦然一个月前送来的贺礼,就挂在他书桌正对面。画上的星星全部用银粉绘制,与玉佩的材质如出一辙。
“来不及了。”他看着倒计时,“从这里到王府至少要两刻钟...”
林晓晓却露出神秘的微笑:“谁说要走正门?”
她拉起他的手,走向密室深处:“让你看看,站姐的独家发现。”
在密室最隐蔽的角落,她按下墙上一块不起眼的砖石。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隧道。
“这是...”
“前朝遗留下的密道,直通靖王府书房。”林晓晓眨眨眼,“追星五年,我早就把这里摸透了。”
江辰怔怔地看着她,忽然低笑出声:“我的站姐,果然无所不能。”
隧道中,两人并肩疾行。借着玉佩的光芒,林晓晓轻声问:“如果...如果真的要在重置和牺牲之间选择...”
“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江辰握紧她的手,“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可是...”
“没有可是。”他停下脚步,在黑暗中凝视她的眼睛,“晓晓,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我都不想再错过你了。”
隧道尽头,光亮隐约可见。而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当他们冲出隧道,回到熟悉的书房时,墙上的《星月图》正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00:04:30】
江辰毫不犹豫地举剑刺向画作。
“不要!”林晓晓惊呼。
剑尖在距离画布一寸处停住。江辰突然想起李梦然临终的话——成为“锚点”的人,将永远被困在时空裂缝中。
如果他毁掉这幅画,会不会...
“让我来。”林晓晓突然夺过玉佩,“我是穿越者,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空。让我做那个‘锚点’...”
“不行!”江辰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四目相对,无数未语的话语在目光中交汇。
“还记得我信里写的话吗?”林晓晓轻声问。
江辰点头,一字一句地重复:“‘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支持你’。”
“所以,”她微笑,“让我再做一次你的站姐。这一次,换我守护你的世界。”
倒计时进入最后十秒。
在江辰反应过来之前,林晓晓已将玉佩按在画布正中央。耀眼的白光再次爆发,吞没了整个书房。
“晓晓——!”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她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呼喊,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拥住。
“这一次...”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