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身上有酒气？”牧四诚之前是知道的，今天也没有想喝，走神了才抿了一小口而已——可是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走神呢？
哦，是看到木柯笔记翻了一页
之前刘怀翻笔记有一个习惯，翻一半会再回头看一眼上一页的内容，
今天木柯多翻了一页，翻回来的瞬间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合，他下意识的就摸了酒杯
再结合杯子里加了不明液体，不难想到是白六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四哥……”
之前宿舍有沾烟酒的舍友，虽然后来走读不住了，但刘怀对烟酒的恐惧还是被牧四诚看出来了
“也不知道烟酒有什么好的，伤肺费肝还不如吃糖呢，至少是甜的”
“烟酒竟然有人喜欢就一定有它的优点，只是我不喜欢而已，他人挺好的，我们不该背后说人家”
“那玩意儿谁爱沾谁沾，反正我不会沾”
“哦？”
“傻啊你？染上的恶习本身就不好，回来还要看你哆里哆嗦又怕又不好提的样子？”
……
两人同时想起了同一件事，一时屋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一个难过于太阳的陨落，一个忽然发现天黑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是揭我伤疤…………？”
明明处在下方的人是你，你病得连说话都费力，为什么现在就是我遍体鳞伤？
凭什么？
我又是什么时候彻底变成了你陌生的样子？
我的灵魂一定已经变成黑色了——可是你的清白又能保持多久呢？
这个地方处处是黑色的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清醒？明明最该逃的人是你，这里处处都是痛苦与黑暗——让我们麻木着沉沦不好吗？”
刘怀没应声
可是我在意的人都在这里了，我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揭你伤疤，而是他们本来就没有愈合，只不过是慢慢散发着痛意，你已经习惯了。而现在忽然发现伤口流脓溃烂了而已
不是没人想揭，只是你外壳太坚硬，没有人进得来，而我从一开始就在里面
所以我只看到了满目疮夷，到处都是伤口
怎么可能不疼呢？你都不认识你自己了
从你不穿运动服了开始
从佳佳不扎头发了开始
从烟酒替代的糖和可乐开始
从佳佳越来越喜欢瓶子开始
从你不愿意被叫牧神开始
从佳佳不在假装乖巧了开始
……
从你们都害怕见我开始
就像你们都迷茫现状又挣扎不出去
“她给你的解药”牧四诚把可视化道具解下来，丢给他了解药“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活着罢”
“只是……活着吗？”
像你们一样活着沉浮不定吗？
你怎么那么多话？让你喝你就喝，快烧死了知不知道？她还能害你不成……”
牧四诚顿了一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就是他俩害的？
“她现在没有……”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种的因，苦果而已，都是我的错……”
“话真多”牧四诚发现他还是什么错都揽，一点儿都没变——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他自己
“唔……”被生灌解药，他被迫费力的吞咽，但还是有解药顺着嘴角往外淌。又顺着脖颈往下流，然后被舔掉，一路吻到唇边
“唔……”
空了的瓶子被丢到了地上，他被按着后脑勺堵住了嘴
空气被掠夺，在滚烫的间隙里流入一丝空气，然后被轻而易举的攻城略地
其实他们之间的爱恨早就分不清了，到底是爱变了质还是恨发了酵？
谁也说不清楚。
他能连连碰到那些伤口，本就是因为他在那些硬壳的里面，因为有人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永远给他留着一席之地，虽然处处溃烂，但从未把它丢出壳外
就像他也愿意被困在这里一样
“我真的恨死你了，可偏偏还爱你入骨”牧四诚看着他不出滑动的喉结，狠狠咬了下去，留下红色的印章。
“四哥……”
年少时的感情会被一切意外击碎，但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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