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茶

午休铃刚停，陈辰就攥着饭卡跟余瑶往食堂走。，她下意识抬头望了眼教学楼出口，竟恰好撞见迟池和他同桌并肩走出来。

心猛地一跳，陈辰赶紧收回目光，脚步却不自觉慢了半拍，假装整理书包带，余光却牢牢锁着那个身影。迟池背着双肩包，手里拿着本折着角的物理杂志，偶尔听同桌说话时会点头，风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光洁的眉骨。

食堂里人不少，陈辰和余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餐盘里是一荤一素加半份米饭。她刚拿起筷子，就看见迟池和同桌端着餐盘从打饭窗口走过来，两人四处张望找空位，目光扫过这边时，陈辰慌忙低下头，扒了口米饭却没尝出味道。

“那儿有空位。”余瑶突然指着斜前方，陈辰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空位就在她们桌斜对角，不过两步远。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辰的耳朵悄悄发烫，指尖捏着筷子都有些用力。直到迟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麻烦让一下，谢谢。”她才僵硬地往里面挪了挪椅子，眼角余光瞥见他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和青菜，还有一瓶冰镇的柠檬茶。

两人坐下后，同桌边吃边聊篮球赛，迟池话不多，大多时候是听着，偶尔应一句，嘴角会牵起浅淡的弧度。陈辰扒拉着碗里的饭，注意力全在斜对角，他咬排骨时会微微蹙下眉，喝水时喉结轻轻滚动，连指尖敲着餐盘边缘的节奏，都清晰地落在她心上。

“发什么呆？菜都要凉了。”余瑶用胳膊肘碰了碰她，陈辰惊得手一抖，筷子上的青菜掉回餐盘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突然缓过神来，眼角却瞥见迟池看了过来，赶紧低下头，脸颊烧得厉害。直到那道目光移开，才敢偷偷抬眼，竟看见他正用纸巾擦嘴角，左边嘴角的梨涡浅淡地露了一下，像春日里偶然绽开的花。

正愣神间，迟池的同桌突然喊：“哎，迟池，你物理竞赛模拟卷最后一道大题会吗？陈辰好像也在准备竞赛，说不定她也会。”

陈辰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里的饭勺“当”地碰到餐盘。迟池转头看向她，眼神清亮，带着点疑惑：“你也在准备物理竞赛？”

声音比课堂上更柔和些，陈辰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结结巴巴地应：“嗯……是的，不过最后一道题……我还没弄懂。”

“我找到了点思路，找时间一起讨论一下？”迟池说着，指了指自己放在桌角的笔记本，嘴角的梨涡清晰了些。

陈辰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连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慌忙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好。”

那天的饭陈辰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却记得迟池说话时的语气，还有风从窗户飘进来，带过柠檬茶的气息，成了陈辰高中时期里最难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