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笑脸

周一的体育课自由活动哨声刚响，陈辰就抱着笔记本往操场角落的树荫跑——昨晚对着迟池笔记本上的力学题卡了半宿，想趁这会儿再琢磨琢磨。刚在长椅上坐下摊开草稿纸，头顶就传来熟悉的清冽声音：“又在跟物理题较劲？”

回头一看，迟池正抱着个排球，额前碎发被汗打湿，运动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他身后跟着两个男生，正朝球场那边挥手，“我跟他们说好了打半小时，回来我给你看看？”陈辰点头时，瞥见他指尖沾着点草屑，该是刚跑完热身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泛红的耳尖，连呼吸都带着轻浅的急促。

没等她算出头绪，球场那边突然传来呼喊，迟池被队友拽着加入了比赛。陈辰抬头望去，他在球场上跑得很灵活，跑去时衣角被风掀起，跃起拦网的瞬间，阳光穿过他伸展的手臂，在地面投下跳动的光影，倒和图书馆里的光斑有几分相似。偶尔他看向树荫这边，会冲她扬一下下巴，陈辰就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算题，耳尖却又开始发烫。

半小时后比赛结束，迟池抱着水瓶走过来，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颚线往下滑落，他随手用袖口擦了擦。“卡在哪里了？”他在长椅旁蹲下，目光落在草稿纸的受力分析图上，指尖轻轻点了点：“这里还是坐标系没建对。”他捡过地上的小石子，在水泥地上画了个简化的受力模型，“你看，把斜面分解成水平和竖直方向，比直接用三角函数省事。”

陈辰跟着他的思路再算，果然顺畅不少。刚算出答案，体育老师突然喊集合测立定跳远。迟池帮她收起草稿纸和笔记本：“我帮你拿着，去吧。”陈辰站在起跳线前有点紧张，余光瞥见迟池站在人群外，冲她比了个“放松”的手势。落地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他快步走过来，递过水瓶，嘴边浅浅的梨涡绽放开。

集合解散后，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迟池把笔记本递给她，扉页多了行用铅笔写的小字：“体育课也能学力学，下次教你用抛物线算投篮角度。‘笑脸’”陈辰捏着笔记本，看着他身后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突然觉得，不管是图书馆的静谧光斑，还是操场上的热烈阳光，只要身边是他，就格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