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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异端传教士

镇子边缘的杂木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风吹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亡魂的低语。蒋先紧了紧单薄的衣领,强化后的体质让他对寒冷的耐受度提高了不少,但心理上的孤寂和这片荒野的压迫感却无法轻易驱散。

他没有深入危险的废弃矿坑,而是在林地边缘仔细搜寻。系统要求的是“相对稳定、安全”的据点,隐蔽性和可防御性比空间大小更重要。

借助微弱的月光和逐渐适应黑暗的视力,他很快发现了一个理想的地点——一个不大的山坳,入口处被几块巨大的、从山体滑落的黑石和茂密的荆棘丛遮挡,若非刻意寻找极难发现。拨开荆棘钻进去,里面是一小片相对平坦的空地,背靠着坚实的岩壁,大约能容纳两三个人活动。岩壁底部还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浅凹洞,勉强可以充当储物或者紧急避雨的地方。

“这里不错。”蒋先满意地点点头。入口狭窄,易守难攻,背靠岩壁不用担心来自后方的袭击,而且足够隐蔽。比起他那间在镇边、谁都能路过瞅两眼的破木屋,这里的安全性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接下来就是改造。

他取出那套【简易工具套装】,首先用短柄斧清理入口处过于茂密的荆棘,留出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同时又确保从外面看依然难以察觉。然后,他利用斧头和凿子,从周围搜集来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块,混合着泥土,在入口内侧垒起了一道齐膝高的矮墙,作为一道简单的障碍和防御工事。

做完这些,他已经微微出汗,但强化后的身体并未感到太多疲惫,反而有种活动开筋骨的舒畅感。这具身体,终于不再是拖累了。

他坐在岩石上休息,取出那块用1传教点数换来的黑麦面包,慢慢咀嚼着。虽然依旧粗糙,但此刻吃在嘴里,却仿佛带着一丝希望的味道。

“接下来,是陷阱。”

他心念一动,系统立刻将【简易陷阱制作(入门)】的知识灌输进他的脑海。如何利用绳索、树枝、重物制作套索陷阱、压发陷阱,如何利用地形设置落石陷阱,如何伪装痕迹……大量简单实用的信息流淌而过,仿佛他早已练习过无数次。

说干就干。他利用工具和周围的材料,首先在入口通道的几个关键位置设置了触发式的套索和利用弹性树枝的刺桩陷阱。这些陷阱威力不大,但足以绊倒闯入者或造成皮肉伤,更重要的是能起到警示作用。接着,他又在岩壁上方选择了几处松动的石块,用树枝和藤蔓做了简易的杠杆,一旦有人从特定方向靠近,拉扯藤蔓就能引发小范围的落石。

忙碌了大半夜,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这个小小的山坳已经初具雏形。虽然依旧简陋,但隐蔽的入口、简单的防御矮墙、以及那几个隐藏在暗处的致命小机关,都让这里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蒋先擦了把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种微弱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这是靠他自己(以及系统的一点帮助)争取来的安全空间。

【叮!新手福利任务第一阶段“立足之地”完成!】

【奖励发放:传教点数+50,【简易陷阱制作(入门)】知识灌输(已发放),【商店】“基础建材与工具”分类已解锁。】

【新手福利任务第二阶段“生存保障”开启!任务时限:20自然日。】

成了!蒋先精神一振。立刻打开系统界面,【可用传教点数】变成了134点(初始100-工具15-面包1+任务50)。同时,商店里果然多了一个新的分类。

【基础建材与工具】分类里,物品丰富了不少,价格也相对亲民:

【标准木材(单位)】:2传教点数

【石料(单位)】:1传教点数

【混合粘土(单位)】:1传教点数

【防水油布(小块)】:5传教点数

【铁钉(一包)】:3传教点数

【简易木工工具】:25传教点数

……

这些材料,足以让他将这个山坳改造得更像样一点,比如用木材和油布搭个能遮雨的棚子,用石料和粘土加固矮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先完成第二阶段的任务——建立稳定的食物和饮水来源。

80点传教点数,初级野外生存知识,还有一个清洁水源过滤器!这些都是生存的保障!

他退出商店,目光变得坚定。天快亮了,他必须返回镇子,以免引起怀疑。在离开前,他仔细检查并重新伪装了入口,确保万无一失。

回到那间依旧破败的木屋,蒋先的心情却与昨日截然不同。这里不再是他的囚笼,而只是一个暂时的伪装。他真正的根基,已经在那片无人的山林中悄然扎下。

他需要为“生存保障”任务做准备。稳定的食物来源……光靠捡矿渣和采草药是远远不够的,那只是杯水车薪。狩猎?他缺乏工具和经验。种植?没有土地和时间。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落在了那些早起为生计奔波的身影上,最后,定格在镇子西南角的方向。

鲍勃……还有像鲍勃一样的人。

《基础理论纲要》里提到过,“组织起来”的力量。一个人采集和狩猎效率低下,但如果能组织起几个人,分工合作呢?而且,这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本身不就是最不稳定、最需要“保障”的群体吗?将他们组织起来,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是否也能算作是自己“生存保障”的一部分?甚至,这本身就是一种“实践”?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他需要更谨慎,也更有效率。

他没有立刻去找鲍勃,而是花了半天时间,在镇子里看似无所事事地游荡,实则仔细观察。他注意到除了鲍勃,还有几个类似的边缘人:一个因为年纪太大而被矿场辞退、只能靠捡拾垃圾为生的老福特;一个父母双亡、有些智力障碍、整天在镇里游荡被孩子们欺负的少年“傻墩”;还有一个是从卡萨部落流亡过来、因为肤色和口音被排斥、只能在镇外河流下游用原始方法摸点鱼虾糊口的沉默汉子,镇上的人叫他“哑巴鱼”。

这些人,分散,弱小,被忽视,生存状况比蒋先之前好不了多少。他们是黑石镇的“负资产”,但或许,可以成为他最初的“原始积累”。

下午,蒋先再次来到了鲍勃的窝棚。这一次,他带去的不是食物和酒,而是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

“鲍勃,想不想以后每天都能吃上像样的东西,不用再挨饿受冻?”

鲍勃刚刚从宿醉中醒来,眼神还有些涣散,但“吃上像样的东西”这几个字像是有魔力,让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渴望的光芒。“想……当然想!蒋先……你有办法?”

“办法有,但需要人,需要听话的人。”蒋先蹲下来,平视着他,“我知道镇上还有几个跟你差不多处境的。老福特,傻墩,还有那个‘哑巴鱼’。你去找到他们,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天亮之前,在镇子东头那座废弃的磨坊后面集合。就说……有人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鲍勃愣了一下,有些犹豫:“他们……能信吗?傻墩脑子不清楚,哑巴鱼根本不跟人说话……”

“你只管去传话。”蒋先的语气不容置疑,“告诉他们,来了,就有可能吃饱。不来,就继续饿着。你自己也一样。”

他的眼神冷静而深邃,带着一种让鲍勃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强化后的身体无形中散发的气场,以及昨天那番话和食物留下的印象,让鲍勃下意识地点了头。

“好……我去试试。”

蒋先站起身,最后补充了一句:“记住,避开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巡逻的守卫和教堂的人。”

离开鲍勃的窝棚,蒋先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几枚铜币,转身走向杂货铺。他用这些钱买了一大包最便宜、但能充饥的豆子,又买了一点盐巴。这是他计划启动的“初始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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