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只带着凉意的手突然搭在华盛顿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华盛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只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便开口道：“加哥，你怎么来了？”华盛顿的声音里没什么意外，只是带着点无奈——这位主儿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凌晨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奇怪。
身后的人没立刻回答，先低笑一声，声音裹着慵懒的磁性。京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个子很高，穿一件洗得微白的黑色皮衣，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的黑色贴身上衣，手腕缠着银色链条，指尖正吊儿郎当地转着枚黑色骷髅头戒指。他眉峰锐利，眼尾微微上挑，深褐色的瞳仁在暖光里亮得像淬了碎金；左耳骨上钉着枚银色小圈，随动作轻轻晃动，下唇中间嵌着的细巧银钉闪着细碎的光，衬得本就出色的五官多了几分桀骜。他搭在华盛顿肩膀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先冲京点头致意：“京先生。”才转向华盛顿，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提醒，指尖的戒指转得更快了：“巴黎小姐在5号会客厅等你，说要谈前几天的合作。还说要是没别的事，现在就能签——反正不管签不签，我们的利益都能最大化，不是吗？”
京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松枝纹，心里暗道：果然，美家内部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要是真铁板一块，自家那五位“神仙”当初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华盛顿听得一愣，眉头微蹙——凌晨时分，怎么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凑齐了？但他也没多问，转头对加利福尼亚说：“知道了，加哥。那你先把京先生带到当家那边，我先走一步。”说着转身要走，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快步折回来，凑到加利福尼亚耳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担忧：“哥，你那边小心点，大当家又准备往你那儿施压了。”
这话刚说完，就被加利福尼亚打断了。他鄙夷地扫了眼面前比自己矮了小半头的首都，眼神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像淬了冰的刀，手指依旧慢悠悠地转着戒指，连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华盛顿：“我自己有办法，用得着你操心？”顿了顿，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语气里带着点狠劲：“管他美利坚想干什么，我就不信，他能把所有人都杀了？”虽是反问句，眼底却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连转动的戒指都顿了半秒。
说完，他收回目光，伸手从旁边的壁龛上取下烛台——方才京一直用它照明，烛火还剩一点微光，在空气中抖着小小的火苗。加利福尼亚把烛台举到面前，轻轻吹灭余火，再打开旁边的吊灯，暖黄的光瞬间填满走廊，把冷白的墙壁染得柔和了些。他头也不回地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声音飘过来，带着点调侃：“把东西收了吧，小花生——巴黎小姐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等你。”又转头对京做了个“请”的手势：“京先生，跟我来。”
京应了声，把熄灭的蜡烛仔细收进随身的青布包里，布包上还绣着朵小小的腊梅，他拉好绳结，快步跟上。
5号会客厅的门被推开时，暖融融的气息先涌了出来。房间里装着欧式的石膏吊顶，壁灯是奶白色的玻璃罩，光线柔和得像裹了层棉花，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红茶香。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深棕色的丝绒沙发，沙发前的红木茶几上放着一套骨瓷茶具，茶杯边缘还沾着点茶渍，茶水冒着淡淡的热气，氤氲出细小的水雾。
窗外是凌晨的夜色，薄雾笼罩着庭院里的玫瑰丛，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只有几盏路灯的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沙发边上坐着一个人，上身是件棉麻质地的白色长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领口和袖口的褶皱带着点随性的慵懒，不像刻意打理过，反倒添了几分松弛；下身是条深灰色的长筒裤，裤脚熨得笔直，衬得腿又细又直。她胸前的口袋上别着一枚鸢尾花形状的胸针，花瓣是珍珠镶嵌的，花心是小小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和她的气质格外搭。
最惹眼的是她的头发——一头雪白的长发，左右两边各挑染了一缕红、一缕蓝，颜色过渡得恰到好处，不突兀也不张扬，衬得她那张精致的脸多了几分宁静甜美的气质。她垂着眼翻着手里的画册，指尖轻轻划过纸页，连动作都透着温柔。
她旁边还坐着位女士，穿了件短款的黑色皮外套，拉链拉到顶，里面是白色的印花T恤，领口还露着点银色的项链。她头发高高扎成一个马尾，发尾带着点自然的卷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着。两人的脸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旁边的女士眼神更亮，坐姿也不安分，指尖时不时敲着沙发扶手，眼神还总往窗外瞟，一看就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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