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分寸！”

走廊比京想象中更狭长，头顶的水晶吊灯串着细碎的钻石，灯光透过切割面折射下来，在深棕色的实木地板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像撒了把冷硬的碎银。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大幅的油画，画的是美家早年的开拓场景，笔触厚重，色彩浓烈，却在暖黄的壁灯下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画里人物的眼神都太锐利，像在盯着路过的人。

加利福尼亚走在前面，牛仔外套的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银色链条在手腕上叮当作响，和走廊里的脚步声混在一起，格外显眼。他突然侧过头，斜睨着身后的京，唇钉在灯光下闪了下，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你说，美利坚现在是不是正对着屏幕摔键盘？我刚才路过他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杯子砸墙的声音——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

京的脚步没停，目光扫过油画里紧握火枪的手，指尖依旧摩挲着袖口的松枝纹，声音平静得像没被调侃影响：“他若是把心思放在加固系统上，而不是盯着别人的坐标，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瓷家的防护从不靠‘防人’，靠的是‘护己’——这点，他大概还没明白。”

加利福尼亚挑了挑眉，停下脚步，转身靠在走廊的雕花栏杆上，栏杆上的鎏金花纹被他蹭得发亮。他盯着京的青布包，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你包里装的除了蜡烛，还有别的？我刚才好像看见布料上绣的腊梅——瓷家人出门，都这么讲究？”

“讲究的不是‘出门’，是‘分寸’。”京也停下，垂眼看向自己的包，语气里多了点浅淡的温和，“这包是家里人缝的，腊梅耐寒，带着它，也算个念想。至于里面的东西，不过是些常用的纸笔——谈事情，总要有凭有据，不像有些人，喜欢靠耍手段。”

这话里的“有些人”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加利福尼亚嗤笑一声，直起身继续往前走，声音里带了点自嘲：“你倒直接。不过也对，比起我们这儿的弯弯绕，瓷家的‘直’倒是省心——可惜，美利坚最不喜欢的就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