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试探

次日清晨，秦氏集团顶楼办公室的晨光尚未完全穿透百叶窗，白懿便踩着沉稳的步伐，将一份厚重的资料夹轻轻放在秦川的办公桌上。“秦总，这是您要的全部资料。” 他的声音低沉干练，目光掠过资料首页的照片时，下意识地停顿了半秒 —— 照片上的男人笑容张扬，酒红色衬衫的领口依旧敞开，单边银耳环在镜头下闪着冷光，与酒吧里的模样别无二致。

秦川放下手中的钢笔，指尖划过资料封面的烫金字体，翻开了第一页。陆梵江，23 岁，陆氏家族独生子，父母在商界颇具声望，父亲主理陆氏核心业务，母亲则经营着一家顶级私人会所，家族根基稳固。18 岁接手陆氏旗下的娱乐公司，20 岁将其打造成 A 市顶尖的造星工厂，两年前正式全面接管陆氏，作风凌厉却也荒诞，花边新闻从未断过，酒吧、会所、私人派对是他最常出现的场所，被媒体戏称为 “A 市最不务正业的富二代掌权人”。

最让秦川目光沉凝的，是资料中关于上个月城西科技园项目的记录。那份项目最初由陆氏牵头筹备近半年，投入大量资源进行前期规划与政府对接，却在最终竞标阶段，被秦氏以更完善的技术方案和合理报价截胡。当时陆梵江正忙于拓展海外娱乐业务，未能及时调整策略，最终错失项目。

“陆氏最近的动作很频繁。” 白懿补充道，“自从城西项目失利后，他们便在暗中收购秦氏的零散股份，不过持股比例很低，暂时构不成威胁。”

秦川合上资料夹，指尖在封面轻轻敲击，节奏沉稳，眼底却掠过一丝锐利。陆梵江的资料看似详尽，却没有任何关于 “契约者” 的痕迹，就像一个纯粹的纨绔子弟。但酒吧里那股强烈的感应不会说谎，胸口项链的灼热触感至今仍清晰可辨。这个男人，绝对在刻意隐藏什么。

“备一份合作提案，以城东文旅综合体项目为切入点，约陆梵江见面。” 秦川抬眸，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时间定在今晚七点，地点选在‘云顶阁’。”

白懿微怔：“秦总，城东项目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与陆氏合作…… 会不会太冒险？”

“正因为是重点，才要亲自试探。” 秦川的目光落在胸口的菱形项链上，吊坠安静地贴着衬衫，没有任何异动，但他能感觉到，啸月狼的气息似乎比昨晚更清晰了一些，“我要看看，这位陆总到底藏着什么底牌。”

当晚七点，云顶阁顶层包厢。

窗外是 A 市璀璨的夜景，室内装修奢华却不失格调，红木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秦川一身深灰色西装，坐姿挺拔，指尖夹着一杯清茶，目光平静地望着包厢门口。

门被推开时，率先传来的是一阵轻佻的笑声。陆梵江走了进来，这次没有穿酒红色绸缎衬衫，而是换了一件黑色真丝衬衫，领口依旧敞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单边银耳环在灯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芒。他左手腕上戴着一块设计独特的银色手表，表盘呈猎豹蜷缩的流线型，表带是哑光金属材质，与他张扬的气质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身后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

“秦总，久仰大名。” 陆梵江在秦川对面坐下，唇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目光在秦川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胸口的项链上，停留了半秒，才移开视线，“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合作，我还以为秦总抢了我的城西项目，早就把我当成对手了呢。”

开门见山的质问，让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白懿坐在秦川身侧，正要开口，却被秦川抬手制止。

“商场如战场，各凭本事。” 秦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无波，“城西项目秦氏的方案更契合园区发展需求，拿下是理所当然。不过城东项目体量更大，秦氏与陆氏联手，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不是吗？”

陆梵江挑眉，拿起桌上的菜单，指尖划过菜品名称，动作慵懒，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银色手表：“秦总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抬眸，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戏谑，“城西项目我陆氏筹备了半年，投入的心血不比你少，结果被你半路截胡，秦总现在说‘各凭本事’，会不会太轻巧了点？”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阴阳怪气，“不像我，输了就是输了，不像某些人，捡了便宜还装大度。”

这番话直指核心，明晃晃地表达着对项目被抢的不满。白懿的脸色有些难看，秦川却依旧神色平静，只是放下茶杯的动作重了几分，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陆总年轻有为，手段确实厉害。” 秦川的目光直视着陆梵江，锐利如刀，“不过，项目竞争本就残酷，若陆氏的方案足够完善，秦氏也无从下手。城西科技园的技术要求极高，陆氏前期的规划存在明显短板，即便秦氏不参与，最终也未必能顺利拿下。”

陆梵江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抬眸，与秦川的目光相撞，眼底的戏谑褪去，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还是秦总，年纪轻轻就坐稳了秦氏的位置，靠着抢别人的项目上位？听说还有人在你车底装炸弹？啧啧，这继承人当得，可真够惊险的。”

他的话精准地戳中了秦川的要害，显然也对秦氏的近况做了功课。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无声的硝烟弥漫开来。

菜很快上桌，精致的菜肴摆满了餐桌，却没人有心思动筷。

“秦总约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聊城西项目的短板吧？” 陆梵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城东项目的合作提案，我已经看过了，秦氏的条件很优厚，但我有个疑问。”

“陆总请说。” 秦川淡淡回应。

“秦氏向来独来独往，怎么突然想到和陆氏合作？” 陆梵江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还是说，秦总抢了我的项目，心里过意不去，想借机补偿我？”

秦川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的自然是为了赚钱。不过，我也很好奇，陆总接手陆氏后，为何对城西这类科技项目如此执着？陆氏的根基在娱乐和地产，你突然跨界涉足科技园区，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他的话直指核心，陆梵江的跨界选择确实反常，尤其是城西项目，与陆氏的主营业务关联不大，更像是带着某种赌气的意味。

陆梵江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丝张扬，抬手时露出腕上的手表，表盘在灯光下闪过一丝极淡的黄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秦总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试探我？” 他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不惯某些人仗着自己是继承人，就横冲直撞抢别人的东西。再说，A 市的蛋糕就这么大，秦氏吃了这么多年，也该分陆氏一杯羹了，不是吗？”

“抢？” 秦川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口的项链，吊坠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比昨晚的灼热温和许多，“陆总觉得，商场上的竞争，能用‘抢’来定义？一不小心，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那就要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陆梵江喝了一口红酒，舌尖舔了舔唇角，眼神带着一丝挑衅，“秦总，你说对吧？”

秦川抬眸，正好对上陆梵江的目光，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他腕上的银色手表上。那手表的设计绝非普通奢侈品，流线型的表盘与猎豹造型的纹路，隐约透着契约容纳器的特质，而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黄光，与项链的暖意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秦川心中了然。那块手表，就是陆梵江的容纳器，而他的契约动物，大概率是速度与力量兼具的猎豹。

“看来陆总很有信心。” 秦川收回目光，端起茶杯，掩饰住眼底的波澜，“既然如此，合作的细节，我们可以慢慢谈。”

接下来的饭局，两人依旧在不动声色地试探。

酒过三巡，陆梵江的话多了起来，语气也更加轻佻：“秦总，你说我们这样合作，会不会被人说狼狈为奸？毕竟，你抢了我的项目，我还跟你合作，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我们是合作共赢，谈不上狼狈为奸。” 秦川放下酒杯，语气平淡，“不过，陆总要是再像昨晚那样吹口哨，我不介意提前终止合作。”

陆梵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抬手时手表的黄光又一闪而过：“秦总别这么记仇～我就是觉得秦总长得好看，忍不住想调戏一下，没想到秦总这么不经逗。”

秦川的脸色冷了几分，没再接话。这个陆梵江，看似放浪不羁，实则心思缜密，每一次试探都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刻意，又能摸清对方的底线。而他契约动物猎豹所赋予的力量，想必与速度和爆发力相关，这与陆梵江的性格也颇为契合。

饭局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十点。陆梵江醉醺醺地被助理扶着走出包厢，临走前，他突然回头，对着秦川挥了挥手，手腕转动间，手表的黄光再次隐现，声音带着一丝含糊：“秦总，合作愉快。期待下次见面—”

秦川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寒意渐浓。他能感觉到，陆梵江手表上的黄光在离开时变得清晰了一瞬，而胸口的项链，暖意也随之消失。

“秦总，陆梵江的话不能信，他肯定没安好心。” 白懿看着陆梵江的背影，皱眉说道，“他一直对城西项目耿耿于怀，这次合作恐怕是想借机报复。”

“我知道。” 秦川转身朝电梯走去，脚步沉稳，“但他越是神秘，就越说明他和我们是一类人。通知下去，城东项目的合作可以推进，但核心数据暂时保密。另外，继续查陆梵江，重点查他 18 岁之后的所有异常举动”

“明白。” 白懿点头应下。

电梯门缓缓关上，映出秦川冷峻的面容。他抬手按住胸口的菱形项链，啸月狼依旧沉默，但刚才的暖意说明，它也察觉到了陆梵江的存在。

陆梵江的契约动物果然是猎豹，那他的武器和技能会是什么？是侧重速度的利刃，还是拥有爆发力的攻击技能？藏着怎样的力量？

无数个疑问在秦川的脑海里盘旋。他知道，这场试探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