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囚笼

镜像石窟·千镜长廊

石窟深处的空气泛着铁锈与血腥的甜腻，两侧石壁嵌满铜镜，镜面蒙着层流动的黑雾。沈清玄的指尖刚触到最近一面镜沿，镜中便猛地浮现出画面——他穿着青云宗首座的月白法袍，正将一把剑刺穿夜离的心脏，鲜血溅在他的袖口，凝成妖异的红梅。

“别看。”夜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符咒被灼烧的焦糊味。他左肩的符咒正泛着红光，黑雾在镜面上翻涌，试图挣脱镜面的束缚。

沈清玄猛地后退，镜中画面却如影随形：下一面镜里，夜离成了行尸，咬断了他的脖颈；再下一面，两人被锁妖塔的铁链缠绕，沉入浊气翻滚的深渊……最深处那面铜镜足有两人高，边框刻满扭曲的符文，镜中景象让沈清玄的呼吸骤然停滞——

镜中，他与夜离正赤身相拥，夜离的手按在他的后心，掌心符咒的红光渗入他的皮肤，而他的指尖正掐着夜离的咽喉，两人眼中却没有杀意，只有一种近乎献祭的狂热。

“这是……未来？”沈清玄的声音发颤，左眼的钝痛又开始发作，纯黑的瞳孔在镜光反射下，隐约浮现出鬼王的轮廓。

夜离突然拽住他的手腕，符咒的灼热透过皮肤传来：“是幻境。”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这石窟能勾起人最深的欲望，我们……”

话音未落，所有镜面突然同时震颤，黑雾化作无数只苍白的手，从镜中伸出，抓向两人的脚踝。沈清玄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镜面上蠕动，变成一只没有脸的怪物，正顺着他的靴底向上攀爬。

【冲突】镜像反噬·血契初现

“快走！”夜离拽着他冲向石窟尽头，符咒在他掌心炸开，红光如锁链缠住那些镜中手。但镜面里的“沈清玄”和“夜离”也动了——他们推开镜面，化作实体，穿着与两人一模一样的衣袍，左眼同样是纯黑的瞳孔。

“你们逃不掉的。”镜中沈清玄笑着，声音却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万年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镜中夜离拔出腰间佩剑，剑刃上沾着沈清玄的血：“容器需要镇魂石，镇魂石也需要容器……你们靠近，是为了互相吞噬，不是吗？”

沈清玄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锁妖塔密室里的七具尸体，想起师尊说的“你的心脏最干净”，想起夜离左肩那块与墨尘骸骨中相同的镇魂石碎片——

“如果我们必须互相残杀呢？”他听见自己问出这句话，声音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夜离突然转身，符咒的红光在他掌心凝成血珠，猛地按在沈清玄的眉心！

“那就让我先死。”

【惊悚细节】上古记忆碎片

血珠渗入眉心的瞬间，沈清玄的意识被拽入一片猩红的混沌——

他看见万年前的战场，一个白衣修士（容器）抱着浑身是血的黑衣修士（镇魂石）跪在血泊里，黑衣修士的胸口有一个血洞，镇魂石的碎片正从洞里飘出，化作点点红光。

“为什么……”白衣修士嘶吼着，浊气从他七窍涌出，化作鬼王的虚影。

黑衣修士笑着咳血，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因为……我爱你啊。”

画面骤然破碎，沈清玄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正掐着夜离的咽喉，而夜离的剑抵在他的心脏。两人的影子在镜面上重叠，化作一个巨大的太极图，黑雾在图中尖叫着消散。

镜中镜像已经消失，只有最深处那面大铜镜还亮着，镜中景象变了——万年前的容器与镇魂石倒在血泊里，手牵着手，掌心相贴的位置，有一个与夜离符咒相同的血契印记。

“刚才的……是记忆？”沈清玄松开手，夜离的脖颈上留下一圈青紫色的指痕。

夜离咳了两声，符咒的红光已经淡去，左肩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一个淡红色的印记——与镜中血契一模一样。

“是血契的反噬。”他看着沈清玄的左眼，纯黑的瞳孔正在消退，“我们的血……产生了共鸣。”

【伏笔】骸骨的低语

石窟突然剧烈摇晃，镜面上的符文开始剥落，露出后面的石壁——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最顶端是“墨尘”，下面是无数被划掉的名字，最底端是两个新鲜的刻痕：

沈清玄，夜离。

“墨尘……”夜离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想起墨尘骸骨胸口的镇魂石碎片，想起那句“别信沈清玄”——

石窟深处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底爬出来。

沈清玄的左眼再次剧痛，这一次，他清晰地看见：无数具修士骸骨从镜面的裂缝中钻出，他们的头骨空洞，却齐齐转向两人，下颌骨开合着，发出无声的嘶吼。

而最前面那具骸骨，穿着青云宗的灰袍，胸口有一个熟悉的剑伤——正是墨尘的骸骨。

“离儿，我说过……他体内的东西，想吃掉我们所有人。”墨尘的头骨缓缓转向沈清玄，黑洞洞的眼眶里，渗出浓稠的黑血。

夜离的符咒突然炸开，将沈清玄护在身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清玄，看着我。”

“记住，你是你自己，不是什么容器。”

黑雾从骸骨的眼眶中涌出，石窟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沈清玄看着夜离的背影，左眼的纯黑瞳孔里，鬼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心底冷笑：

“他在骗你。你们靠近，只会让我……更饿。”

下一章预告：骸骨军团围堵石窟，墨尘的头骨中飞出半块镇魂石碎片，碎片上竟刻着沈清玄的生辰八字。夜离为保护沈清玄，被迫吞下碎片，符咒彻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