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寺的血雨与阿念的眼睛

洛阳城外·忘川寺

沈清玄牵着阿念的手站在山门前时，正是人间四月。寺外的桃树开得如火如荼，花瓣落在阿念右眼的红晶石上，竟像被瞬间吸干了颜色，化作焦黑的粉末。

“郎中哥哥，这里的菩萨好像不喜欢我。”阿念仰起头，红晶石里映出寺门匾额上的裂痕——那裂痕与陆清霜实验室图腾的残缺处完全吻合。

忘川寺的香火比想象中旺盛。香客们大多面色枯槁，跪拜的方向却不是大雄宝殿，而是后院一间挂着“禁入”木牌的禅房。沈清玄的左眼（布条下的黑色莲花）突然刺痛，他看见香客们的头顶都飘着一缕灰黑色的“执念”，这些执念顺着禅房的方向汇聚，在屋顶凝成一只巨大的鬼爪虚影。

住持的谎言与阿念的“出生证明”

“阿弥陀佛，施主是为孩子的眼睛来的？”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从禅房走出，他的左手戴着一串用人骨磨成的念珠，“老衲慧能，这孩子的眼睛……是三年前那场血雨落下时，在寺门口捡到的吧？”

沈清玄的指尖泛起金光：“三年前四月初八，鬼王残魂化作血雨，洛阳城外十里内的新生儿都成了‘执念容器’。住持既然知道，为何不将他们交给青云宗净化？”

慧能的笑容僵在脸上：“施主说笑了，佛门之地怎知什么鬼王？阿念是老衲捡到的弃婴，红晶石是天生的胎记……”

话音未落，阿念突然挣脱沈清玄的手，冲向禅房：“娘！我听见娘在哭！”

禅房的门没锁。沈清玄追进去时，正看见阿念踮脚去够供桌上的木匣——匣子里没有佛经，只有一叠泛黄的纸，最上面那张画着和阿念一模一样的女孩，旁边写着一行字：“实验体73号，执念纯度98%，可作为鬼王复活容器。”

“这不是娘的画！”阿念的红晶石突然爆发出红光，禅房的墙壁剥落，露出后面的密室——密室里摆满了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个婴儿，他们的右眼都嵌着红晶石，胸口写着编号：71、72、74……

血雨的真相与慧能的“慈悲”

慧能的念珠突然断裂，人骨珠子滚了一地：“沈施主，你既已融合鬼王之力，该明白‘执念’是杀不死的。三年前血雨落下时，我救了这些孩子，用佛力压制他们体内的恶念……”

“用活人当容器，也算慈悲？”沈清玄的左眼布条寸寸碎裂，黑色莲花在瞳孔中旋转，“这些孩子的父母，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密室的阴影里传来铁链声。一个穿着囚服的女人从角落爬出，她的右眼空荡荡的，脸上刻满符咒：“清玄……是娘……”

是陆清霜。

她的身体被符咒钉在墙上，原本温柔的眼睛此刻只剩疯狂：“慧能骗了我！他说用孩子们的‘善念’能彻底净化鬼王，可他一直在用他们养魂……阿念的红晶石里，是我的眼睛啊！”

阿念的红晶石突然脱落，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眼眶——而陆清霜的右眼，此刻正渗出黑血，与阿念的伤口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慧能的僧袍裂开，露出胸口的鬼王纹身，“陆清霜，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和你娘当年分裂鬼王，才导致今天的恶果！现在，把阿念交给我，让她成为新的鬼王容器，我就能掌控三界……”

黑色莲花的反噬与“善恶棋局”的开端

沈清玄的左眼突然剧痛，黑色莲花的花瓣开始脱落——阿念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竟化作金色的执念之力：“哥哥，我不想当容器……我想和娘回家。”

“那就毁了这棋局。”沈清玄握住陆清霜的手，万象镜的光与她伤口的黑血融合，“娘，你说过执念能生善，也能生恶。现在，我们试试第三种可能。”

他的左眼射出一道金光，穿透慧能的鬼王纹身。老和尚惨叫着化作黑烟，密室里的玻璃罐同时碎裂，孩子们的红晶石脱落，露出清澈的眼睛。

陆清霜抱着阿念瘫坐在地，符咒从她身上剥落：“清玄……阿玄的善念，真的救了你……”

沈清玄看向窗外，洛阳城的方向飘来一朵灰黑色的云，云里隐约有无数张人脸——那是被慧能养魂术吸引来的人间执念，它们正朝着忘川寺聚集。

“这只是开始。”他的左眼重新闭上，黑色莲花的花瓣却少了一片，“人间的执念，比鬼王更难净化。娘，阿念，我们得去洛阳城看看。”

下一章预告：

洛阳城内，所有“执念容器”孩子的父母突然失去记忆，只记得要去城西的“回魂楼”找回孩子。而回魂楼的楼主，竟是当年从锁妖塔逃脱的墨尘——他的左眼嵌着一块红色晶石，胸口刻着“实验体0号”。沈清玄的黑色莲花再次发烫，这一次，他看见的幻象里，有一个穿着现代校服的少年，正对着镜子说：“沈清玄，你只是我写的小说角色……”